母亲。
布和知道他父亲真的会不顾情面再次赶他走,于是一把抓住了父亲的手腕,用了很大的力气,肩膀骨头发出咔咔的声音,疼痛传入大脑,让他突然之间感到一股异常的兴奋感。
‘如果在这里动手的话,不会有任何人看到吧!’
想法归想法,布和还不至于蠢到破坏自己的计划,父亲对他来说,还有最后一件事需要帮忙,所以现在不能动手。
松开手,布和扯起一丝脸皮,算是对父亲笑了一下,可是他的这个微笑在洪可看来,像是豺狼在身边狞笑。
他看小小土狗靠布和太近了,赶紧弯下腰去驱赶。
“快走,哦哦,到那边去!”
“看来它对你很重要啊!”布和跨一步,一把捏住了白色土狗的脖子,吓得小土狗汪汪直叫,却没办法挣脱钳制。
“你给我放开他!!”
洪可想要过来抢狗,却被布和后退一步躲开了,他双手摊开,把狗高高举过头顶说:“老爸,要是这样把它摔下去,你说会怎么样?还是再帮一下你儿子吧,我保证最后一次,怎么样?”
完全没有商量的口气,却在说着商量的话语,在洪可听来简直是欺人太甚,自己真的是年轻的时候作孽太多,所以老了才要接受这样的惩罚。
自从当年匆匆逃到内蒙古之后,洪可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心的罪恶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为了彻底摆脱与过去的联系,他找到了边本颐。
这个当初盲目投资,被股市吞到大半积蓄的男人,稍微晓以利害,边本颐钩了,洪可趁机将他带入毒品链条,代替自己的位置,本以为边本颐这个胆怯的男人会打退堂鼓。
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做得还要大,而且根本收不了手。
本以为终于可以得到解脱,却没想到更大的惩罚和痛苦在等着他,洪可每次想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布和,绝望像无底的深渊一样围绕着他。
现在,唯一的精神依托掌握在布和手里,洪可不得不妥协,他瞪了布和许久,终于无奈地低下了头,说:“你说吧,要我帮你什么?不过,这绝对是最后一次,这次过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好,老爸,看来这只狗真的我还重要,算了,还给你吧,明天下午,你要乔装打扮,到郊区一家名为雅顿大酒店的饭店里面去订一个房间,然后把房间号码告诉我,酒店里有一个很胖的大堂经理,他是酒店的代管人,你最好是让他带你去看房间,然后你把这些小费给他行了。”
布和把一小沓钞票和一张名片给了洪可,然后说:“老爸,为了你自己的安全起见,你最好乔装打扮一下,不要让他们看出你的真面目,这个你在行,用那张皮行了。”
洪可接过钞票一摸,摸出了端倪,他惊讶地看着布和说:“你难道也在干这个?!”
“没有,还真没有,我可不想毁了自己的身体,像你一样,我只是和某些人借了一点过来,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老爸?”
布和微笑着,捂着疼痛的肩膀朝洪可和小狗说再见,可是这一回,白色小狗看到他的眼神朝向自己躲进了角落里,连叫声都变成了呜咽的声音。
等到布和离开,洪可立刻拉了卷帘门,他一屁股瘫坐在地,紧紧抱住朝他跑过来的小狗,突然之间老泪纵横。
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泪,洪可对小狗说:“小白,明天爷爷要出门,你不要呆在屋子里,会有危险,你不是经常去隔壁找那只小花猫玩吗,明天你呆在它住的垃圾桶后面,不管小花怎么赶你,你都不能走,听懂了吗?一定要记住爷爷的话,如果等到天黑,爷爷没有回来,你跑去找那种穿着爷爷经常给你看的衣服的人,知道吗?”
一边说,洪可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照片,照片印着一个立正敬礼的警察,他拿着照片在小狗眼前晃了几下,然后在照片背面写了几行字,折叠起来,塞在了小狗牵引绳的夹缝里面。
抚摸着小狗的脑袋,洪可继续说:“小白,爷爷只要活着,一定会回来找你,不过你记住了,明天天一黑你一定要去找警察,知道吗?把爷爷给你的东西给他们看,没有警察的陪伴,千万不可以回来。”
似乎听懂了老人的话,小白狗汪汪叫了几声,连洪可递给它的饭碗都不碰,一头钻进了主人的怀里……
在放下的卷帘门外面,一个阴鸷,狡猾的豺狼并没有走远,他只走了几步回到了地下车库门外,把耳朵贴在卷帘门肮脏的外侧,十几分钟之后,豺狼的脸带了笑容,他悄悄离开了这里,如同他偷听时一样毫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