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水泥路,男人开着车缓缓向前行驶。
这条道路没有红绿灯,没有机动车道与非机动车道的区分,甚至没有人行道。
汽车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行驶,男人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他侧过头看去,路边有个小学校。
小学校的大门微微向内凹进,很宽敞,男人似乎从那里面看到了什么模糊的东西。
一个孩子,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孩子,男人甚至分不清楚是男孩还是女孩。
小孩孤独地站在教室门口,手中拿着吃了一半的早点。——等等,为什么是教室门口?我不是在学校门外吗?——男人疑惑又模糊地想着。
但很快,这个问题就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
那个孩子的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孩。男孩的身体挡住了教室的门。
他看见了哭泣着的乞求,弱者正在乞求强者让路。——是的,他是看见的,因为他什么也听不到,乞求的声音是从他的眼睛进入脑海中的。
“求求你,让我进去吧,快要上课了,我作业还没有交。”
“不行,教室里不可以吃东西,你必须在外面吃完才能进去。”
门口的孩子没有继续说话,而是使劲把半块蛋饼塞进自己的小嘴里,一边干呕一边拼命嚼着。
可男孩还是不依不挠:“嚼完了再进去。”
这时,上课铃响了起来,原本堵在门口的男孩像箭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原来他坐在最后一排啊。’车里的男人鄙夷地想。
终于可以进教室了,男人看见吃早点的那个孩子手忙脚乱地翻着书包。
然后…然后又有什么东西进入脑海里了,刚才孩子一下了不见了。
这会男人看清楚了,是一个小女孩,不太漂亮。她正坐在校门口的传达室里和阿姨一起吃饭。
她们没有说话,但男人看到了破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炸了吗?
突然之间,阿姨用力拎起小女孩,把她的头按在水龙头小面。
龙头被打开了,水哗哗地冲刷着女孩的脸。
“阿姨,好痛!好痛啊!”
“别动,一会儿……”
画面模糊了,男人很想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它毫无预兆地又开始消失。
思绪回到车里,发现车子早已路过了学校,接近岔路口。
岔路有两条,右边的比较熟悉,由窄窄的略微凸起的小石子路起头,经过一个斜坡,路面渐渐变得宽敞,男人记得每天会有很多人经过这里去上班。
左边是条好像见过又好像没有见过的路,经过经过一个很短的拐弯之后,就是一大片泥路。
泥路的中间全部被挖掉了,挖得很深很深,不像是修路,倒像是挖河。
两边只留下了很窄很窄的边缘供行人通过,可那却是孩子们上学的必经之路。
男人看到一大群孩子排着队走上了那狭窄的边缘。
他正想喊点什么,但是突然发现没了——坐在他身边的女友没有了。
‘什么时候走的?!她去哪儿了?!她也消失了么?!!’
男人惊恐万状,拼命寻找。
车里没有,车外也没有,他甚至伸长脖子紧盯着那一群小学生,希望从他们里面找到女友的身影,但是什么也没有。
“——!——!——!”
拼命呼喊着女友的名字,几乎可以用尖叫来形容……
……
一瞬间,发烧的脑袋醒了,男人睁开眼睛感受到堵塞的鼻孔、疼痛的大脑和关节、沙哑的喉咙、发炎的扁桃体给他带来的不适,不顾一切张大嘴呼吸着。
身体瘫软在床上,心脏却还像停留在梦中一样痛苦不堪。
‘她要离开我了。’
这句话充斥这大脑,他无法思考别的,因为唯一关心自己的人要消失了。
很多人都说:梦是反的。可男人不信,他坚决地认为自己的梦比任何人的梦都要真实。
梦里告诉他的就一定是对的,绝不可能是反的。
男人使劲撑起身体,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放着大大小小地药瓶。
从中挑出几颗药放进嘴里,就这白开水一口咽了下去,男人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按了起来。
他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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