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他大喝一声。
正要开溜的萧玉琢面前立时出现了好些王府兵丁守卫。
袁江涛从竹香面前退走,站在一众兵丁前头,从萧玉琢拱手笑了笑,“娘子还是不要硬闯了,越王殿下叫卑职请您留下,卑职若是教您走了,如何跟越王殿下交差呢?”
萧玉琢撇撇嘴,脸上略有不满之色。
“竹香,咱们打出去!”梅香撸袖子说道。
竹香四下看了一眼,放下了自己的袖子,扶着萧玉琢的胳膊道:“娘子屋里坐着歇会儿吧?”
这么多人,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出去?
梅香瞪眼看她,“你不是厉害得很么?”
竹香翻了个白眼,“那也得你跟我配合的好呀?”
“我刚才跟你配合的还不好么?”
“你只是动动嘴皮子,你得能动拳脚才行呀?”竹香无奈道。
梅香只好放下袖子,掐腰指着袁江涛道:“你小人,以多欺少!你打不过竹香,竟叫来这么多人!好不知羞!”
袁江涛脸上一红,拱手道歉,却并不叫人撤走。
萧玉琢在屋里坐了。
“以往也没有见越王如此霸道呀?他从不强迫娘子留下的!”竹香在一旁轻叹。
萧玉琢摇了摇头,“以往如此,不代表今日就会如此。我着急来问他十六娘的消息,倒是忘了这是非常时期,全无准备,还是我大意了。”
“婢子一个人冲出去,带了武馆里的人来!还怕他一个越王府不成?”竹香皱眉道。
萧玉琢立即摇头,“如今各地大小商户都来了宛城,连圣上都对这件事情大加关注,且不能在这时候出乱子!”
竹香抿抿嘴,“那就在这儿干等着么?”
萧玉琢眯了眯眼,“等着呗,瞧瞧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梅香却忽而上前,拿胳膊肘碰了碰竹香。
竹香瞪她,“你干什么?这么多人,我不可能带着娘子冲出去的!”
“谁说不可能?”梅香贼贼一笑,“你硬拼不行。但可以来软的呀?”
竹香面色狐疑,“什么软的?”
“你看你,只会动拳头的那叫莽夫,聪明人都是智勇双全的,我光东嘴皮子不假,但关键的时候,还是需要我出谋划策。”梅香嘻嘻笑着,压低了声音说。
竹香白了她一眼,“好了好了,你有什么计谋,赶紧的说!”
“如今越王不在家,这些人却都是听令袁江涛的,你说,袁江涛是不是你的对手?”梅香低声问道。
竹香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我看出来了,他不是你的对手。可你瞧,这会儿他时不时的就往屋里头扫一眼,我可是观察了,他一直都在偷偷看你呢!”梅香贼笑,“你使个美人计,把他一哄,让他将旁人撤了。你把他一拿住,咱们不久顺顺利利的出去了?”
竹香当她真要出个什么好主意,听得分外认真。
听到后来“美人计”都出来了,竹香当即面红耳赤,追着梅香就打。
梅香躲在萧玉琢身后,“娘子,娘子救婢子!婢子说的不是好主意么?您瞧瞧竹香!”
“我真是白对你好了。竟不知你是个白眼狼!”竹香真恼了,脸红的要滴出血来。
萧玉琢看了两丫鬟一眼,“竹香今年有十九了吧?”
竹香面上窘迫,“是,娘子……”
“我竟耽误你这么多年,也是该嫁人了。”虽然这年纪在现代,还在上大学呢,可也得入乡随俗不是?搁在大夏,十九岁娃都两三岁了。
“我瞧着袁江涛人还不错……”萧玉琢话还没说完。
竹香就跺了跺脚,捂着脸在萧玉琢身边跪了下来,“娘子若是嫌弃婢子了,婢子一头撞死在娘子面前就是,何必要这样折辱婢子……”
“呵,娘子只说了一句‘袁江涛人不错’。就是折辱你了?你怎么这么娇气?这么矜贵?”梅香在一旁揶揄她。
萧玉琢连忙拉她起来,“你不喜欢他就罢了,我只是这么一说,就是嫌弃你了?不过是不想继续耽误你们罢了……”
竹香神色略有些躲闪。
萧玉琢好奇打量她。
她脸上更是红的厉害。
梅香在一旁,嘻嘻偷笑。
萧玉琢看了梅香一眼,“咦,我怎么瞧着那袁江涛也偷偷看你了呢?莫不是他不是对竹香有意思,倒是对你……”
梅香“呀”了一声,连忙捂脸,“娘子说什么呢个?婢子,婢子不要活了……”
竹香不若梅香能说,被她在口舌上欺负,却不知道还口。
见娘子帮她出气,当即便笑起来。
“梅香好生矜贵!人家看你一眼。你便不要活了!那娘子日后若带她出门,可要给她做个大大的幂篱,将她从头到脚的罩起来,免得人家看见她!”竹香嘻嘻的笑。
梅香红着脸,上前要掐她腰间软肉。
“哟呵,你跟我动手啊?确定要动手?”这会儿要动手了,竹香倒是一脸镇定自若了。
两个丫鬟嬉闹彼此玩笑的时候,萧玉琢借着抿茶的动作,偷偷打量门口的袁江涛。
正厅地方宽敞,门口离她们主仆坐的地方稍远。
袁江涛站在门外,丫鬟们开玩笑的声音都不大,他许是听不分明,但目光却忍不住好奇的往里看。
他的视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会落在竹香身上。
莫不是真给梅香猜到了?袁江涛对竹香有意思?
萧玉琢垂眸想了想。若是竹香也对袁江涛有好感的话,“美人计”在这儿也不是不能用,可偏偏……
她看了眼在相互呵着痒肉的两丫鬟,摇了摇头,还是罢了。
虽戏文中说,小姐指使自己的丫鬟,去使美人计那是常有的事儿。
可一旦她也做出这种没原则没底线的事情来,只怕日后她身边的人再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赤诚忠心的待她了。
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萧玉琢叫两个丫鬟安静。
见她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好似不慌不忙,两个丫鬟,也渐渐平静下来。
娘子不论什么时候,好似都能这般镇定,即便身处被动,也不会乱了手脚。
这才叫丫鬟们觉得,跟着她踏实。
丫鬟哪里知道,她这会儿是没办法了……
越王回来的时候,天色早已经黑透了。
越王府的人倒是没有虐待她们主仆。
晚膳准备的很是丰盛。
竹香和梅香还很是担心。
萧玉琢却淡然自若的用了饭,两个丫鬟也跟着愈发镇定下来。
梅香正玩笑说:“也不知娘子先前住那院子,还空着没有?莫不是越王殿下还要留娘子在那院子过夜呢?”
竹香正要敲她的头。
却听闻外套禀报说,越王殿下回来了。
萧玉琢立时起身,向外行去。
门口的袁江涛退到一旁。
李泰快步而来,瞧见萧玉琢他便笑了,“玉玉……”
他一开口,扑面而来一股酒气。
萧玉琢微微皱眉。
他迈步上台阶的时候,叫那台阶给绊了一下。
萧玉琢尚未来得及反应,他便一下子扑上前来,抱住了萧玉琢。
“玉玉……”他紧搂她在怀。
“放开!”竹香梅香厉声喝道。
“碍眼的人还不退下?”李泰醉意醺醺的说道。
袁江涛立时上前来抓竹香。
竹香和他又动起手来。
越王弯身抱起萧玉琢,大步穿过正厅。去往内院。
“放我下来!”萧玉琢沉脸挣扎。
喝醉了酒的李泰,力气大的吓人。
他将她抱进内室,放在床榻上,看着她呵呵的笑,“玉玉,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
“李泰,你别发酒疯!”萧玉琢心头颤抖,声音却越发冷凝。
李泰连连摇头,“我没醉,还能喝,因为我越喝,眼前的你就越清楚。”
他说着,抬手抚摸萧玉琢的面颊,“玉玉,我想要你,很想很想……”
“啪——”的一声。
萧玉琢猛地抬手,给了李泰一个响亮的耳光。
李泰被她打的,脸都偏向了一旁。
萧玉琢心头一惊,不由有些后怕了。
李泰迟缓的转过脸来。
他白净玉面之上,有鲜红的指头印子。
他一双陈澈的眼眸之中,像是燃着一团烈火。
萧玉琢在他眼中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甚至看得到自己略微的颤抖。
李泰猛然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在身下。
“你会后悔的,李泰!”萧玉琢咬牙切齿。
“我早就后悔了……”李泰说着,俯身低头,含住她的唇。
萧玉琢又羞又怒,猛地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不管不顾的朝李泰猛地扎去。
李泰不知是真的太醉,还是没有瞧见,竟然不躲不闪,任由她猛地将簪子尖戳在他肩上。
萧玉琢力气不小,这一下含着怒,又扎的极猛。
李泰闷哼了一声,轻咬了一下她的唇。
萧玉琢牙关紧咬,任凭他用唇舌撬动,就是不张口。
见他吃痛还不放手,她拔出簪子来,又猛地扎下去。
扑面而来的除了酒气,还有一股子血腥之气。
李泰这会儿也许是疼的回过味儿来,他胳膊上的力气稍微一松。
萧玉琢立时推开他,向门口跑去。
李泰被她推到在地。
他脚步踉跄,从地上跃起。走路摇摇晃晃,速度却一地儿不慢。
萧玉琢还未奔出外间,便被他从背后抱住。
她顺手抄起桌在上的茶碗,“哗”的一碗茶泼在他脸上。
那茶已经冷了。
李泰醉醺醺的玉面上挂着茶叶末子。
他却也不擦,只牢牢抱着萧玉琢,将头搁在她肩上。
萧玉琢被他钳制在怀,挣脱不得。
她的簪子还扎在他肩膀上。
她猛地一动,他就跟着使劲儿,那簪子便在他肩头摇摇晃晃。
加之先前戳出那窟窿,有鲜红的血不断的从他肩头渗出,不绝的往外淌着。
他今日恰穿了凉爽的月白色衣衫,那血色在他衣服上分外的显眼。
萧玉琢只觉包围着自己的尽是一股血腥之气,和浓浓酒气,她要被这灼人的气息给逼疯了。
李泰却将她抱得更紧。
他的胸膛正贴在她脊背上。
她能感觉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他呼吸也略有些急促。呼出的气体扑在她脖颈上,似乎要将她灼烫伤。
“玉玉,别走。”他低声说道。
“李泰,收敛起你的心思来。”萧玉琢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冷静。
李泰在她肩头摇了摇头,“我是不是吓坏你了?我错了……不该勉强你的……你别走……”
萧玉琢缓缓吐了口气,“你醉了,睡一觉就好了。”
“我想给你最好的,把这世上一切最好的都给你,你配得。”李泰的脑袋靠在她肩头,揽紧了她的腰,喃喃说道。
“你忘了,我已经嫁人了,如今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你什么都不必给我。我也不需要。”萧玉琢说道。
李泰连连摇头,“你需要的,你需要有个人懂你的心,保护你,和你并肩站在一起。在你需要的时候,护着你们母子……这个机会,给我好么?”
萧玉琢微微皱眉。
“我后悔没有早些强势起来,让你从我身边离开。这次我不会了,你要光明正大的生活在大夏,你要回到长安……我帮你!”李泰笑了一声。
萧玉琢心头一凝,“李泰!你喝醉了!”
“没有,我要打下大夏的江山来……给你!”李泰含混说道。
萧玉琢在他说完之前,就抬手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李泰你疯了!你快放开我!”
李泰被她推了下一脑袋,身子一歪,险些摔倒在地上。
不过他揽紧了她的腰,又稳住了身形。
萧玉琢猛地在他脚上踩了下去。
李泰“唔……”了一声。
交叉在她身前的手,略略放松。
萧玉琢猛地转过身来,猛撞他一下。
李泰眯眼笑看着她,他脸上醉意朦胧,眼中却有种执拗的光。
他被她撞得直挺挺往地上倒去。
萧玉琢连忙拽着裙子向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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