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间是不同的,大多数人所追求的,都是权利富贵,世间人性本就是如此,没必要去抨击他人如何如何,那些高喊着与俗人不同的,事实上真的事到临头,可能还不如俗人。
但也有人,他们愿意为了自己理想、追求而放弃一切,这样的人,你说他多高尚,只是追求不同而已,用后世的话来说,他们更有职业操守。
“主公!”待袁尚发泄一通之后,田丰沉思道:“如今局势于我军不同,军中将领思归,士气接连受挫,臣以为,不如先结营自守,闭营不出,臣听闻曹军攻延津失利,可尝试与曹军联手。”
“吾已让出黎阳,曹军入我冀州疆界,如今还要让我与之联手?”袁尚看着田丰,怒道。
“主公!”沮授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道:“如今我军士气低落,莫说攻城,便是陈贼设在城外的小寨,我军都难以攻克,更有马超不断袭扰我军粮道,此时我等只有与曹军联手,方有机会重夺邺城。”
“难道没有别的方法?”袁尚皱眉道,袁谭之事让他对曹操恨之入骨,甚至超过了对陈默的恨意,如今要他与曹操联手,就跟吞了一只苍蝇一般。
“也有。”田丰陈默半晌之后,沉声道。
“哦?”袁尚目光一亮,看向田丰道:“计将安出?”
田丰犹豫片刻后:“放弃邺城,退往邯郸,趁着陈曹相攻之际,重整军队,待双方疲敝之际,再出兵征讨,只是如此一来,想要重夺邺城恐怕……”
邺城之坚,若非陈默趁虚而入,又找到了邺城破绽,如何能被陈默攻破?反之,就算这一仗无论最终的胜方是陈默还是曹操,那三方割据冀州之局对袁氏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想要从陈默或是曹操手中重夺邺城,那可就难了。
袁尚闻言沉默了,他固然不想与曹操联手,但放弃邺城,对他来说,损失太大。
不但众将家眷都在邺城,袁家家眷、天子也都在邺城,放弃邺城,很可能让袁氏一蹶不振,从从前的天下第一诸侯到逐渐被排斥出三强之列,只能仰视陈默和曹操争雄北方,这绝非袁尚愿意看到的。
“主公……”沮授轻叹一声:“昔日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主公身为一方君主,当以大局为重,如今于曹操联手,可以军中将士家眷被囚于邺城为由保存实力,坐观陈曹相争,静待时机,待时机已到之时,我军也可效仿那陈默趁虚而入,重夺邺城,但若此时退兵,不但邺城夺回再也无望,恐怕袁氏再难恢复昔日鼎盛之势!”
袁尚无言以对,抛开感情不说,如今与曹军联手,确实是最佳的选择,之势感情上,确实是最佳选择,良久还是长叹一声,看向三人道:“便依两位先生之言,只是此事何人去与那曹贼言?”
三人互看一眼,最终沮授起身道:“便由在下前去商议此事。”
“先生此去,万望小心,高览将军护送先生前去。”袁尚点点头,嘱咐道,如今这一带,关中军出没频繁,几乎当成自家后院一般,不得不防。
“主公放心,此去乃两利之事,那曹操断无拒绝之理。”沮授点头笑道:“主公且莫再与那陈军交战,一切待曹军抵达之后再行商议。”
如今战局至此,沮授也没有多耽搁,告别了袁尚之后,汇合了高览之后便起程望白马而去。
另一边,邺城,昔日的大将军府。
虽然外面打得热火朝天,但陈默的生活却是一直保持着自己的规律。
清晨,陈默刚刚醒来,一旁甄宓正为他洗漱更衣,门外突然响起典韦的声音:“主公,延津急报。”
“说什么?”陈默在甄宓的惊呼声中,对着门外笑道。
“这个……”典韦展开竹简,看着那一大堆字有些头大,强忍着困意看了一遍之后道:“大胜一场。”
“然后呢?”陈默逗弄着甄宓,对着门外好奇道:“如何胜的?”
“守了一个月,然后出去就赢了,击溃曹军万余,斩首千余,曹军自相践踏而死者三千,此外还有两千七百二十八降兵,伤了敌将夏侯惇一目,不过武义兄弟也受重伤,信是成方代写。”典韦说到最后,声音也有些沉。
“什么!?”陈默闻言眉头一皱,示意甄宓去内间,披了件衣物推门而出,一把自典韦手中抢过竹简,皱眉道:“如此大胜,怎的主将会受了重伤!?麾下那些亲卫是摆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