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乾牵着林见女和吴照迪的手,在《致挚爱》的最后一页郑重地签下了她们的名字。
林见女的喉咙中发出含混的呜咽声,嘴角微微上扬,被缝上的眼皮中渗出一丝湿润。
而吴照迪血红的双眼留下两行眼泪,这一次,她的泪水不是鲜红的,而是无比的晶莹剔透。
然后,在几名人类玩家的见证下,女尸抱着人形娃娃,一点点化作了森森白骨。
祁景川喉结上下滚动,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
虽然他从未见过活着的林见女与吴照迪,但却感觉自己亲历了她们这跌宕起伏、向阳而立的一生。
一双坚实有力的手掌握了握祁景川的肩膀。
祁景川扭头一看,是宫乾揽住了他。
宫乾笑着说:“她们会记住你的。”
祁景川心中五味杂陈,摇了摇头,垂眸道:“我宁愿她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王成功。”
不是没有遇到过“祁景川”,而是没有遇到过“王成功”。
如果她们从未遇到过王成功,那么她们就不是被梦境造出的生物,就不必在梦境中经历凄惨的这一切。
宫乾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其实现实世界里,也有很多林见女和吴照迪。”
祁景川看着那两具互相依偎的白骨,默默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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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见女和吴照迪不仅仅只出现在这个梦境中,在现实中从来都不缺少“林见女”和“吴照迪”。
她们生而为女性,在家族中被看轻,在职场中被打压,在婚姻中被忽视。
她们面临来自家庭和社会的重重压力,却极少有人能够看见她们的苦难与不幸。
她们从小就被教导要把好的东西让给弟弟,因为她们是女性,她们出嫁后就是外人了;
她们中有许多人未能完成学业,因为她们是女性,而“女子无才便是德”;
她们进入了职场,却在竞争中被屡屡打压,因为她们是女性,她们被认为无法承受工作压力;
她们在婚后要承担繁重的家务,要照顾丈夫、养育儿女、照顾老人,因为她们是女性,相夫教子是她们的天职......
“一个女孩到底要经历多少看不见的坎坷,才能跌跌撞撞地长大成人?”
这个问题,祁景川无法给出答案。
但他希望,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每一个林见女和每一个吴照迪,都能够得偿所愿,畅快地生活在光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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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书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她将《致挚爱》这本书放在两具白骨中间。
少年说:“程书姐,别太难受了,这是梦境。”
程书回头对少年笑了笑:“谢谢。”
少年咬了咬嘴唇,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程书也是女性,在场的所有人中,唯独她有资格说对林见女和吴照迪的经历感同身受。
而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在此时去开导程书,未免显得有些伪善。
少年懊恼地抿住了嘴唇。
宫乾“啧”了一声:“一个个的有完没完,不会都需要我安慰吧?”
少年瞪了他一眼:“死奸商!谁要你安慰!”
宫乾眉梢轻抬:“谁哭鼻子谁就要我安慰。”
少年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摸了摸眼角:“我没哭鼻子!”
宫乾撇嘴,吊儿郎当地说:“我说是你了吗?某些小屁孩对号入座啊?”
少年说不过宫乾,气得一张圆脸都憋红了。
他们两个这一闹,原本沉重的氛围轻松了不少,程书轻笑出声。
祁景川也笑了:“任务都做完了,都把任务卡填上,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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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板将任务卡随身携带着,他迫不及待地在任务栏写下了4月13日。
在最后一笔落下的瞬间,一阵眩目的白光包裹住了李老板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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