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并没有停下,依旧在天花板上以诡异的姿势飞快爬行着。
纤细的四肢张开,背部隆起,让它看起来像是某种节肢动物。
于此同时,一股浓重的阴气在601屋里弥漫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祁景川无暇顾及这些,他抓住宫乾的手,看到虎口上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皱着眉问:“你用手接玻璃片,你疯了?”
宫乾垂下眼眸,一副受了重伤无力虚弱的样子,半个身子倚在祁景川身上:“我要是不接,碎片不就刮到你身上了吗。”
祁景川心尖微微发烫,难以说清心中是什么感受。
宫乾是为了保护他,才被割伤手的。
......等等,不对啊!
第一个梦境里,宫乾用自己的鲜血去做交易换打火机,把手臂弄出那么大一道口子,出了那么多血,都和没事人似的。
这只是虎口被玻璃刮了一道口子,他怎么就表现得和病入膏肓似的?
头顶的天花板上有一个正在暴走的玩偶,身边是一个有气无力的戏精。
这间屋子里唯一的正常人祁景川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装,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装!”
宫乾喘着气,虚弱不已:“哥哥,我没装,我快不行了,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死后你就再找一个弟弟吧,咳咳咳......”
祁景川一脚踹在他膝盖窝里:“行,那你去死吧。”
宫乾痛呼一声:“哥哥,你好狠的心呐,我就知道你果然想要新的弟弟,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祁景川白眼能翻到天上去,他动作干净利落,先将宫乾手上扎着的玻璃碎片拔出来,而后用纸巾缠住宫乾的手:“先这么将就着,等会儿自己滚回去包扎。”
宫乾还委屈上了:“我为你受的伤,我还要自己包扎?”
祁景川反问:“不想自己包扎?”
宫乾点点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期许:“如果要我自己包扎,我宁愿流血至死。”
祁景川冷笑:“好的,那你就去死吧。”
·
两个人吵嘴吵得正火热,少年抓着吴晓光的衣领上来了。
看见玩偶在天花板上乱爬的这一幕,少年实在没忍住,一句脏话脱口而出:“操!”
吴晓光满面惊骇,浑身剧烈颤抖。
片刻后,他“扑通”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招娣姐!招娣姐!”
宫乾瞥他一眼:“让他别嚎丧了,等会儿把樊姐招来。”
祁景川刚要安抚崩溃的吴晓光,只见少年三两下扯掉了吴晓光的领带,卷成一团,粗暴地塞进了吴晓光嘴里。
祁景川:“......”
不愧是宫乾带出来的娃,这行事作风和宫乾还真是如出一辙。
祁景川看着天花板上爬行的玩偶,眉心紧锁:“得想办法让它停下来。”
宫乾却说:“看。”
祁景川:“嗯?看什么?”
宫乾紧盯着玩偶:“看它在爬。”
“我知道它在爬,现在关键问题在于,怎么让它停——”祁景川话音一顿,瞳孔微微收紧,“它在写字?”
宫乾颔首:“嗯。”
玩偶的爬行路线看起来非常混乱,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在天花板上乱窜。
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它的爬行路线实际上是重复的。
它正在用它爬行的轨迹,在天花板上写出一个字。
祁景川眼也不眨,视线随着玩偶的动作而挪动,同时指尖在空气中勾勒着——
“救。”
是一个“救”字。
玩偶在向他们求救。
·
不知道过了多久,玩偶脱力了一般,“啪嗒”从天花板上掉落。
它重重摔在地上,四肢抽搐,血红的眼珠变得黯淡。
吴晓光伏在它身边,眼里不断涌出泪水。
这个皮肤黝黑、憨厚朴实的农村男人这副模样,实在叫人动容。
少年轻叹了一口气:“也是可怜。”
“可怜什么?”宫乾冷眼旁观,“他身上穿的这套西装抵你在超市打工一个月工资了,他可怜还是你可怜?”
少年炸毛:“你有没有点同情心!死奸商!”
最后三个字是用气声说的,吴晓光没听见。
祁景川这才注意到这个细节,吴晓光自称是个打工人,面对客户态度也十分卑微,居然穿这么好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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