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停了下来,说,“后生何事?”
鲜北心中暗喜:自己的语言还是挺合群的。就又说,“前方是什么所在?”
老翁说,“前方是我大魏澧浦城池。”
“澧浦?”鲜北想想,在他的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城市的记忆,秦魏交界还有这么一座城市吗?又一想,这也难怪,两千多年前的一个边城,恐怕早就被秦国统一的铁骑踏成齑粉了。
鲜北又问,“澧浦,是哪两个字?”
老翁随手捡来一个树枝,在地上写下“澧浦”两个字,又说,“澧浦河绕城半匝,此城因而得名。”
鲜北又揖拜一下,说,“谢老丈。”
老翁说,“你们是从秦国来的?”
鲜北说,“然。”
“你们秦国闹饥荒了?”
鲜北说,“未曾闻也。”
鲜北心想,这大约像台北名嘴说大陆人吃不起榨菜一样。
老翁说,“你们没闹饥荒,摇车摆辆的,这是去哪里?”
冷不丁的,鲜北说不出干什么,就说,“我们去澧浦城。”
“去澧浦作甚?”老翁很是好奇。
鲜北说,“修长城。”
“修、修长城?”老翁有些口吃,说,“是在城东还是在城西?”
鲜北说,“当然是在城东。”
“啊!”老翁惊厥了一声,掉头就走。
鲜北指着走去的老翁问鲜东,“大兄,他为什么如此?”
鲜东“嚯嚯”笑着说,“你说在城东修咱们秦国的长城,当然把他心心念念的澧浦城划归咱们秦国所有了,他还不急慌?”
鲜北才有所解,心想,小小的澧浦城,早晚是大秦帝国的,急慌有什么用?但是由此看来,两国的对立情绪还是很浓重的。看来,秦国在魏国人的眼里,形象不佳啊。
老翁走过去不久,就听到后边马蹄嘚嘚的,鲜北回头一看,见是一辆两匹马的马车,从后边疾驶而来。他们走的是大道不假,但,那辆是魏国的车,车轴很宽,而且,外轴还探出一个椎体,和他们秦国的车并行而过,非得刮住这边不可。
那辆车的车夫没有缓行的意思,反而在空中甩了一个响鞭,口中大叫,“秦奴,把路让开!”
“哎,他骂咱们?”鲜北大叫。
几个人都停了下来,在路中站成一排,手里按住腰间的刀柄,对来者怒目而视。
后边的车,勒住了马,“吁!”
高峰跨前一步,手指向那个车夫,说,“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车夫说,“你们秦国人不到你们秦国去,到我们魏国来干什么?还说要把我们的澧浦城圈到你们的版图,岂不是狼子野心?”
鲜北知道这车夫是听走过去的老翁说了什么,才如此嚣张,就走上前去,指着车夫说,“你这匹夫好没道理,什么魏国秦国的,一百七十五年之后,都是统一的大秦帝国的天下,你们前边那个澧浦小城,也将化为乌有!”
车夫“哇哇”大叫,抡起手里的长鞭就抽向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