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既然有意日后让相思接掌相思门,让她出去独自历练历练是应该的。我自会护她一路平安无虞,可是华山论剑其他的事,我可能不便出面。”
莫元博见云流宵松口,也是感激:“这是自然,这么多年,我多少也知道,以你的身份,唤我一声师父,也是老朽高攀了。而且虽然这些年你在相思门,对相思门中人也是百般相护,可是对相思门的事务却从无涉足,你既然是隐藏了身份在相思门的,我也知道你的意思,自然不敢奢望利用你的身份来为相思门谋求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看在相思的份上,护她也护相思门的弟子一份周全。”
云流宵静静的看着云涛翻滚,却久久没有答话,许久才听他轻轻地叹了一声:“我,尽力而为吧。”
“多谢……还有就是相离,这孩子也不知是为什么,原本从来不爱这种热闹的,怎么这次这么坚决地非要去不可呢。”
云流宵一向云淡风轻的面容,此时竟然终于产生了一丝裂隙,却转瞬即逝,只是道:“我会保护她一路无虞,您不用担心。”
“有你在,我自然不担心。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下山启程了。”
山下只有马车三乘,两辆马车上载的是贺寿的礼品,一辆是给小师妹莫相离坐的,其他人都骑着马,此次去华山论剑,由莫相思带队,跟着的是莫元博的七弟子封翼、八弟子殷墨和九弟子容云三位嫡传弟子。还有十几个外门弟子跟随护送。
云流宵和莫元博下来的时候,徐炎彬正在那里拉着莫相思嘟哝:“二师姐,我也想去,为什么今年不让我跟着啊……”
莫相思原本正担忧着云流宵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看着这个撞枪口上的喋喋不休,直接扭着那只的耳朵:“你叨叨什么,叨叨什么!往年哪年没带着你,你给小九腾个名额怎么了?要不我不去了,换你去!行不行!”
“哎呦师姐,疼疼疼……我哪儿敢啊,师姐您一帆风顺,一路顺风,小炎子在这里恭候您凯旋归来……”
“相思,别闹了。”莫元博轻喝了一声,云流宵却只是看着莫相思宠溺地笑着摇了摇头。
莫相思松开了徐炎彬,对他瞪了瞪眼,才跑着去迎接云流宵:“师父,您带大师兄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让大师兄去了呢。”
莫元博看着莫相思不满道:“还是个孩子,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在华山的时候可不许这么胡闹。”
“是是是,我知道分寸。”莫相思不耐烦地应着,“我也只不过在门派里和小炎子闹闹罢了,在外面我哪有这样过,是不是大师兄?”
云流宵无奈地揉了揉莫相思的头:“相离上马车了吗?”
莫相思点头:“嗯,昨晚没睡好,我安排她在马车里睡下了。”
莫元博看了一眼马车,也没有多言,道:“你们也快上路吧,路上小心,切勿惹事。”
莫相思上马,对着莫元博抱拳行了一礼:“知道了师父,你快回去吧。”
莫元博满意地点了点头:“去吧。”
莫相思打马回身,她还记得,那天的朝阳映在师父身上,她从马上俯瞰师父的身影,第一次发觉师父是何时变得如此苍老,他的鬓发是何时变得花白,他的肩膀已经不像儿时将自己扛在肩头时那么宽广,不过他眸子里带着几分严厉的慈爱,却从来都没有变过。
那天,莫相思想,她要向师父证明自己已经长大了,能为师父分忧了,她要帮师父撑起这个相思门。让师父师娘得享天伦,可是聪慧如她,却也没有料到命运,莫相思万万没有想到,那一眼竟然她与师父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