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眼睛都哭肿了,明天都不能去上班了,我去弄点冰块帮你敷一下!”顾迟说完就要起身。
徐向晚却拉着他,摇摇头,道:“不用了,我明天没什么事,晚一点去没关系。”
“那我们洗澡了睡觉?”顾迟凑到她面前,孩子般开心地道。
他是很单纯的人,徐向晚却听出了别的意思,不知为何,想起他新婚之夜手忙脚乱的模样,脸不自觉地就红了,她的头垂得很低,默许片刻,点点头。
这一晚,徐向晚累得要死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听到顾迟在她耳边道:“晚晚,虽然我没有你聪明,徐默尘也总嫌弃我,我却还是知道,没有了你,我这辈子就不会幸福了,如果你觉得很为难,就不要顾念我,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会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也总会和你在一起。我们做了夫妻,就要不离不弃!”
他说他没有她聪明,她枉为聪明,百般为难也做不出选择,而他面上糊涂,心底里清明,不做选择,却有了决断。他说徐默尘嫌弃他,徐向晚却知道,徐默尘不是嫌弃他,而是拿他没有办法,顾念他,处处为难,才不得不嫌弃。
一时间,徐向晚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心上的负担一扫而光,她何其有幸,身边的人这般爱她,事不恼人人自恼,她这是闹的哪一曲啊?想到这里,她的身体再次往他怀里拱了拱,满心里都是满足和欢喜。
如果司微语在,看到此刻的徐向晚,一定会打趣一句,“果然是受了滋润的女人不一样啊”,早晨醒来,虽然是顶着一对肿眼泡,但不得不说,徐向晚整个的神情气质都不一样了,一扫前些日子的颓废和萎靡,整个人精神饱满,神清气爽,活脱脱一斗战胜佛。
顾迟就不用说了,旱了这么些天,一晚上吃得饱饱的人,此刻睡得正酣,连徐向晚从他怀里钻出来起身,他都不知道。徐向晚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他的头顶,显得他的脸更加白皙,他的头发软软地耷拉在枕头上,让他的眉眼更加的清晰,他的双目合着,眼线弯弯,鼻翼随着呼吸起伏,显得憨态十足。
徐向晚只觉得,时光在这一刻美妙得如这晨起的阳光,她伏下身,在他的唇上轻轻落了一个吻,她是那般喜欢这个男人,爱到了骨子里,所以,所以才会如他所说,如果真的要做出选择,她或许会不得不伤害他,真到了那一刻,她的心一定是万劫不复。
好在,她的亲人,她的爱人,他们都如此爱她,如此维护,如此舍不得伤害,如此的,处处想要成全。
徐向晚再出门时,身边已经多了两个人,她的车前后各多了一辆车,是很普通的城市suv标致3008,但显然是经过了改装的,防弹玻璃,加厚钢板,碳素纤维底盘,涡轮增压的发动机,完全不是那种市场配置了。这,这,这是什么规模?
“去吧!”徐庭白和王怡站在门口送她,经过了昨日的那场虚惊,徐家不可能不重视。
“嗯!”徐向晚难得乖巧地没有发表意见。
同样的早晨,一辆专列从京都西站出发,车上的气氛很热烈,是战前的那种士气高昂。明显存在差异的却是冷哲,他还没有从那种连日劳累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不解地问边上打盹的徐默尘,“为什么要提前这么早过去?”
军演的地点刚刚确定,还没有宣布时间,徐默尘就这么急巴巴地要过去,到底是何意?
徐默尘半天不答,冷哲再次追问道:“你这边到底有什么打算?难道不能透露一点吗?”
徐默尘缓缓地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同样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的九大军区大队,道:“现在不走,等到对方布好局了,我们死在路上?”
他此言一出,众人神色顿变,都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徐默尘的话外之音,不会听不懂。如此看来,这次的军演,与寻常的演习是不一样的。如果是一场真正的战争,要考虑的东西就不再只是输赢而已了。
“史岩为何要分在我们蓝军?而且是做参谋?”冷哲顿时就怒了。
“哼,谁的主意,不是很明显吗?妈的,这是要过来当间谍吗?”西南军区的大队道。
他这一说,气氛顿时就激烈了。这是餐车,不是吃饭的时间,徐默尘临时在这里休息,这几位就跟着过来了,倒像是在开会,两头车厢的战士看到了,竟然自觉地在两边的车厢门口站岗了。
徐默尘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他静默片刻,道:“旁的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我指到哪,你们打到哪,其他的事,等开战前最后一次部署的时候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练兵,再就是养精蓄锐。”
他这么一说,众人只当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纷纷安静下来。这些日子,一边要讨论战局部署,一边要督促大练兵,都很累,这会子不能做什么,又有徐默尘在一边,谁都觉得很安心,不一时,整节车厢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酣睡声。
徐默尘被吵得发慌,便起身换了节车厢,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窝下来开始睡觉,临睡去前,他在想,不知道他睡觉会不会打鼾呢,微语会不会嫌弃她呢?下次见面一定要问一下。
司微语最近有些闲得发慌,好在三不时国内会有人打电弧来陪她聊天,早起就接了两个,才王怡挂了,何意就打过来了,说起最近京都的一些奇事,说起洛明在盛宫当着众人的面向徐默尘表白,被徐默尘以奇特的方式羞辱,便提到了巴夏,她欣喜地道:“……我还担心巴夏会对你造成威胁呢,毕竟你现在不在京都啊,没想到这么快,事情就变化了。”
司微语有些哭笑不得,徐默尘开赴南海半岛的事,她也知道了的,话说她不在京都,徐默尘也不在京都呢,能有什么威胁呢?她本不是八卦的人,实在是闲得慌了,才道:“怎么说呢?”
“巴夏居然和季南好上了。”何意道。
“啊?真的?”司微语盘坐在床上,抠着自己的脚心,惊讶地道,“怎么好上的?”
何意也是从巴夏那里知道事情经过的,便把当日在盛宫里,季南受伤,巴夏帮他包扎伤口,后来又跟踪服务,一来二去迷上了季南的事描述了一遍,后又不安地道:“微微,你说,要是巴夏一厢情愿,怎么办?”她和巴夏相处时间长了,多少有些心疼这个姑娘。
如浮萍一般,不管之前是迷恋徐默尘也好,还是现在喜欢上季南也罢,不过是想找个根。
司微语听完,不由得笑了,道:“放心吧,季南会喜欢她的。”
季南,是和徐默尘一类的人,心机深沉,如若不是他看中的女人,他是不会在她身上花费时间和精力的,更何况为了赚取她的同情受伤流血,又日日花费时间舍近求远去让巴夏帮他包扎。司微语已经从徐默尘那里知道季南目前在做的工作,在这种争分夺秒,殊死争战中泡一个无关紧要的妞,不是季南的风格。
“那就好!”听司微语这么说,何意彻底放下心来。
打完电话后,司微语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厉琨端着早餐进来,见她沉思的样子,道:“发生什么事了?乔离要回来了。”
“嗯!”司微语淡淡地应了一声,她接过厉琨移过来的餐桌,边道:“你们吃了没?”
“吃了!”厉琨答应一声,还是追问道:“刚才在想什么?”
司微语喝了一口牛奶,道:“在想‘机械人’的事,我想,我们还是小瞧了银狮,小瞧了尤瑞。”司微语说完,看了厉琨一眼,果然看到他皱起了眉头。
“怎么说?”厉琨不解道。
“我和大家一样犯了个错误,以为银狮这些年军火市场萎缩,不思进取,把心思花在‘机械人’这种不道德,毁灭人性的研究上,是自取灭亡,却不知,其实尤瑞的眼光非常独到,胸有沟壑,不是我们能够达到的高度。”
“啪啪啪”,三声击掌声从门口传来,司微语抬目看去,不是乔离是谁?便道:“你回来了?”
虽然声调平缓,无惊无喜,但能够得她一声问候,乔离也算是觉得圆满了。他走过来,在司微语的对面坐下,看着她面前餐桌上的早餐,又看了一眼她明显肉呼呼的脸蛋,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道:“感觉还好?”
怀孕三个月的危险期已经过了,也没有了之前的妊娠反应,不再恶心想吐,胃口也大开,控都控制不住。司微语咬下一大口吐司,嚼了两下,含糊不清地招呼乔离道:“你吃了没?”
乔离笑着摇摇头,看着她胃口好,他也很想吃,正要伸手去拿盘子里剩下的吐司,却被司微语抢了,只见她对厉琨道:“你带他下去吃饭!”
这是在赶人的节奏?这是护食的妈妈?乔离忍不住扑哧笑了,却是坐着不动,望着她道:“你吃吧,我等会儿再下去。”
乔离便这样侧身坐着,看着盘坐在床上的司微语吃着好吃的早餐。她虽然护食,虽然胃口很好,吃相却并不难看。她的心情似乎很好,样子很随意,是她与生俱来的闲淡与舒适,是她强大的内心世界带给她的安全感和天塌下来也不会惊慌的沉静与淡漠,一举一动中不失优雅与高贵。乔离见过的千金贵女何其之多,却再也找不出一个如司微语这般雅致到随性。
金色的阳光一点一点地爬上来,从地面到床沿一直到床上,最后照在她的身上,黑色的头发上,最后是白皙如玉的脸上。她的整个人笼在阳光里,安详平和的气质,竟是让乔离一颗心突然之间就平静了下来,是那种灵魂找到真性的感觉。
“这一次出去,我差点就回不来了。”乔离淡淡地说着,目光落在司微语明显一顿的手上,烦躁的心也就平静了下来,“飞机在三千米的高空起火,机舱里约有折合三千万吨的tnt炸药,核弹、激光弹、分子弹……数量很多。下面是迪拜,梦幻般的城市,这还不算,到处都是油井,如果炸了的话……”乔离的眼闭了闭,似乎是不愿意去回忆当时的境况。
“是谁?”司微语放下手中的刀叉,将剩在盘子里的食物推了推,示意厉琨把这些拿走。
厉琨将餐桌推开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两人面前,他略皱了皱眉头,不知是为乔离打搅了司微语的早餐,还是为乔离说的这些惊险的经历。
司微语却知道,乔离这一生经历过的危急时刻何其之多,生死关头不计其数,能够让他在熬过来了之后,还惊惧不定的经历,一定是万分惊险。而他,这般介怀,并不是他自己面临过生死,他只是,不想毁了那座城市,不想彻底毁了那片地区。
中东那个地方,石油遍地,到处都是油井,一旦飞机坠毁爆炸,三千万吨tnt炸药的份量,毁的就不仅仅是中东了。
乔离抬起手,在司微语的头上揉了揉,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顿时就变成了鸡窝,司微语一把拍下他的手,胡乱地将头发理了理。这样,就已经取悦到乔离了,他笑了笑,道:“除了银狮,还能有谁?本来起飞之前,我已经做了全面的检查了,当时觉得检查得已经非常仔细,这架运输机也具备高低空作战的能力,也一直都保存得很周密,一般人不能随便接近,我自己以为是万无一失。从飞机起飞一直到到达中东的上空,也一直有银狮的飞机在干扰,我把注意力也集中在空中作战上,却没有想到,这些都是假象,飞机从一万英尺高空开始下降的时候,右侧机翼就突然起火了,而且是靠近油箱的那个部位,也幸好与油箱的距离还隔了四五米的样子,如若不然,我恐怕真的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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