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摆了摆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门外,几个黑衣男子就走了进来,目光冰冷,带着一股渗人的寒气。
萧家的人别的不出众,对于情势却是摸得最清的,一眼看到这几个人,瞬间明白,萧然早就做好了准备,想夺权,先看看能不能在他手下这群人面前全身而退再说吧。
叫嚣的声音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说话的语气间都开始留有余地。
萧然依旧是不开口,似乎觉得,这群人,连让他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乘我还有耐性,你们现在走,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背着所有人,他的视线依旧落在窗外,似乎那里,有他想要寻找的东西。
所有人咬牙,难得寻到萧然不孝这样的借口,如今全家上下,连唯一能压制他的张先生都被扳倒,如果不抓住这样的机会,以后再无翻身可能。
可望着四周煞气惊人的那几个黑衣人,一时间,也没有人敢做这只领头羊。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病房的门,又一次被推开。
一双洁白柔嫩雅致的手,当即引起所有人的注目。
一张见之忘俗的脸出现在这惨白的房间里,刹那间,像是点燃了火药,将所有人都引燃了!
“冷云溪,你竟然敢出现在这!”这一次,谁都敢放出声音,用最狠毒阴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来人。
只是,无人发现,在他们喊出“冷云溪”那三个字的时候,萧然的脸色瞬间一白。
她,终究还是追过来了!
云溪倚在墙边,懒懒地看了一眼插着呼吸器的张先生,脸色乍白如鬼,眼睛下高高耸起的眼袋,几乎让人无法和当初第一次见面时那白得透明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你们统统给我出去!”
萧然转身,站了起来,冷然地望着颐气指使的那群亲戚,一句话,顿时将所有人惊得一呆。
“萧然,你这个时候还在帮这个女人?你脑子是不是被她给迷傻了!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听说就是为了这个冷云溪,萧然才和祖父真正的撕破脸,古人常言,红颜祸水,果然,任他在商界再雷厉风行、手段惊人,竟也被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众人咬牙切齿,却依次被那几个黑衣人冷冷地抵在一边。
萧然再不开口,也无需开口,下一刻,门口又走进了几个黑衣人,冷冷地做出手势:“各位,病房里人太多影响病人休息,大家还是请吧。”
竟真的当着冷云溪的面,将他们一干人等赶出门外!
不敢和愤怒的声音几乎将整个房间都要掀开,峤子墨扫了一眼过去,顿时,有人面色僵硬地转身,赶紧离开。
一群孬种!
云溪冷笑地看着这群平时被人逢迎拍马得都忘了北的人,各个夹着尾巴,如丧家之犬般迅速逃出病房。
“峤子墨呢?”
终于,房内,只剩下,她和他,以及病床上耳不能闻口不能语的那位,萧然微微抬头,眼底一片灼痛。
“医院的味道不好,我不想他占了晦气。”峤子墨开车送她来的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明她和萧然的纠葛,告诉他,她其实是死而复生,是他如今调查的中恒控股董事长的孙女?还是告诉他,她准备置人于死地,将萧家弄得永劫不复?
停车的那一瞬间,她张口,可还未说话,就被他用手抵住了唇:“我在楼下等你。有什么事,尽管放手去做。”
那么聪明的人,如何察觉不出她和萧然之间莫名的敌意和过去。
可他信她,所以,他愿意让她保有最大的自由。
如果要坦言过去,不是现在,而是,她彻底了解了这一切之后,在她完全告别了过去之后,那时,无论她的解释多么的匪夷所思,他都会含笑吻住她,让她从此一辈子无忧。
峤子墨怎么可能是任人指使的人?萧然黯然一笑,他该有多宠一个女人,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或许当年,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已经中风了,你看到了,以后,他再也没有可能站在你面前。我会亲自把他送回香港,从此以后,有人时时刻刻地监视他,你就当他死了,不行吗?”他看了一眼一身清爽的云溪,望着病床上无知无觉的祖父,只觉得话说出口,那么苦涩和悲哀。
“你想让我同情他?那我外公的命呢?当初,他下手的时候,他怎么没留下一点同情心?”她的外公又凭什么去死?就因为她的身份配不上他尊贵的孙子,所以活该脑浆迸裂,活该死后还背着骂名!
望着这双冷然的黑瞳,萧然只觉得心底瞬间一沉,他曾希望,她就此罢手,哪怕祖父晚景凄凉,也能保下一条命,可如今……。
“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