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纠结而彷徨。
一分钟过去了。
他低着头,牙龈紧咬,还是没有吭声。
晁凡笑,饶有兴致地看向冷云溪,等着她下一步的打算。
“我看了一下以往国内公司在纽交所上市的数据,”云溪将电脑页面切换到另外一幅图表,轻轻地退到蓝朝升的面前:“如果你想金贸国际能上市,不卖仓储也可以,我保证三个月内就能达成目标。”
蓝朝升的目光倏然一亮,却听她冷冷地继续道:“但是,上市后,不出一年,这一块仓储就会成为金贸国际的心病,影响它的进程。”说到底,金贸国际和冷氏不一样,冷氏即便没上市的时候也已资产超过百亿,经得起消耗,而金贸国际是从民营蜕变而来,这在上市的路上本来就一路荆棘。
蓝朝升握紧双拳,忽然咬牙:“卖!”
一个字,说出来,简直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圈一样。
显然,他是真的豁出去,铁了心一定要上市成功。
云溪没显出特别高兴的样子,仿佛本来就对这样的决定没有丝毫惊讶,不,或者该说,她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晁凡瞧着瞧着,感觉出了一点不同寻常。
这一天,三个人就整间公司的构架和商业运营以及资产组成讨论到外面霓虹灯闪才停下。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鎏金倚在门边,笑意盈盈地朝他们这边望来。
蓝朝升这才忽然发现,竟然已经过了饭点。
看着冷云溪拿起外套的姿势和晁凡朝门外走去的步子,笑了笑,倒是没再提晚上一起吃饭的事,而是给秘书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下明天的行程。“帮我定三张去SH的机票,明天上午一早的飞机。”
鎏金远远地,听到蓝朝升的话,略带惊讶地看了一眼云溪和晁凡:“你们明天去SH?”
云溪默默地望了一眼晁凡搭在鎏金身上的外套,挑眉笑了笑,“嗯,有点事要去那边看看。”
鎏金虽然学的也是金融,但是对于公司上市这块还真的不是特别清楚,见晁凡果真没有插手,而是以局外人的身份静观其变,她觉得,事情进展顺利的不可思议。
难道,真的是一出“美人计”就把这人收买了?
看着这人清俊的容貌,鎏金默默地想,以自己的姿色,应该、似乎、好像,还不到这个程度吧?
晁凡一脸若无其事地将鎏金提溜走了,云溪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竟觉得,颇为养眼。
难得,她还以为,自己的眼睛早被峤某人养刁了。
不过,这几天,峤某人显然没机会到处乱逛,卓公子的案子似乎进展越来越深入,查出来牵连的人也越来越多,如今,他已分身乏术。
若说不挂心,那是不可能的。
外公的冤屈能沉冤得雪,自己当初被蒙蔽的过去能彻底揭开迷雾,她比谁都心急,可又不得不忍。这个当口,正是最好时机。
正如蓝朝升调侃的一样,报纸上对于“古玉轩”的报道力度越大,民众的关注度也随之越高,作为无形资产,一个商人的影响力和美誉度有时往往是成为成败的关键。
她如今最想做的,最迫切视线的,就是将凮峥交给她的、以及她在美国留学所学到的一切应用到这一场实战上去,只有经过真正的洗礼,才能知道,她的路能走到多远!
剩下的日子,几乎是在没日没夜的加班中度过。
晁凡虽然在埃及曾见识过冷云溪对于商业的敏感度和感知力,却没曾想,在能源贸易这块领域,她几乎到了融会贯通、顺手拈来的地步。
从最初在上市金融的磕磕绊绊,到短短一个月间的心领神会,她的灵敏和果断,远超过他的预想。
也正因为这样,他对她几乎全身心的投入和惊人的执着,渐渐地产生了一种疑惑。
冷云溪压根不缺钱,更不缺公司管理,作为金贸国际的第二股东,她何必这样费劲心思,只为了一场上市?
月上枝头,有一天在公司会议室度过了十四个小时后,晁凡下楼,见到了一张面孔一闪而过。
那一瞬,晁凡脑子里像是划过一道光。
觉得荒唐至极,却又不得不相信。
说不上任何原因,可他就是潜意识地觉得,就是为了这么一个人,冷云溪才这么急迫地想要将金贸国际推上顶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