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打量过许多人的眼眸。
萧然的冰凉森冷、陈昊的禁欲危险、詹温蓝的温润清澈,而看到这人的眼,她却有一种突然陷入沼泽的感觉。仿佛,只要微微一触,便是泥足深陷,沉溺不拔,然后,等着的,便是——万劫不复。
眼睛里分明只有她一人,可,除了她的影像,似乎还有更多亘古不变的东西在里面盘桓不去。
谍影重重,幽冥似海。
这人太深,也太神秘。
云溪凉凉一笑,伸手推开两人的距离:“子墨,你难道一天都没有事吗?”
看她若无其事地将他推开,看她神情自若地侧头微笑,那眉,那眼,分明空灵雍容,却能让人觉得咫尺天涯,进一步便是唇齿生寒。
峤子墨非但不怒,反而越发笑得自如。
玉肌冰骨,沁忧如雪,风来暗香满。
两人的目光交错,不知是谁眼色锐利,暗藏机锋,又是谁眼波流转,深邃无底。
这像是一出静默而精彩至极的大戏,俊逸对空灵、冷然对清冉、叵测对深沉,默默无言中,谁主沉浮?
那个看似“搭手帮忙”实则接机搭讪的女人有些尴尬而不甘地看着他们两人。终究还是打破了这场堪以如画的场面:“如果你们太忙的话,我可以送这位小姐先去医院。”
被她扶住的CHRISTINA自云溪那话落下之后,已然没有什么气质可言,娇弱颤抖得像是空中一片流离失所的枯叶,婉转飘零。
云溪和峤子墨同时回头,目光落在这人身上,温度不明,态度不清。
那人只觉得,分明这两人的眼神完全不同,她却同时看到一种情绪——玩味。
手中的女子越发颤抖得厉害,这时,那女子才懊恼的发现,和生病相比,这人的表现更像是心虚,还是不由自主得害怕到连站都站不好的地步。
一时间,讪讪的放开手,也不想着怎么保持风度,只转过脸,当自己从来没有来搭讪过一样,急急地走开了。
“怎么,乔家的千金都是这么弱不禁风吗?我记得,上次你单独找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多管闲事的人走了,云溪也无意再和峤子墨来一场眉目传情的戏码,戏谑地看着CHRISTINA抖动的嘴唇,轻轻道:“看来,张先生对你真的很有信心。连一通电话都没有给我打,直接让你出面就以为我会去香港找他?”
云溪弹了弹手指,懒得去看CHRISTINA那张惨白无色的脸。每次一想起张先生那张白得毫无瑕疵,几乎透明的脸,她都有些莫名的烦躁。
香港娱乐界的水深举世皆知,能在那里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影响力,张先生和她以前所有打过交道的商人都不同。
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摸不清这人真正的目标。
他是冷老爷子的旧友,却毫无迟疑地帮着乔老步步紧逼。
他是乔老的朋友,却在最后关头,将她的公司保住,甚至进一步扩张。
从第一次开拍电影开始,不管发生什么事似乎无时无刻都有他的影子。
若是放在古代,“亦正亦邪”这个词在他身上也不为过了。
可云溪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找出他的目标!
而目前,就她所知,和张先生关系最亲密的女人。一个晓芸已经穷途末路,再无出头之日,另一个便是眼前这个未成年的少女。
和张先生那永远辨不出真假情绪的脸比起来,这个如泣如诉的女人,当真是像是张白纸一样简单啊。
“你说,这么放心派你来传话,他是看中你和我的‘关系’呢?还是更看中你是乔老私生女的身份呢?”云溪望着CHRISTINA,轻笑着勾起她脸颊上的泪珠,“啧”了一声。
CHRISTINA一颤,下意识地往后退,恨不得能将自己缩成一角。
“算了。”色厉内荏、外强内干,逗一个这样的人,云溪自己都觉得无趣。
拎起手袋,她决定今天的行程还是继续。
身后的男人无声无息地跟了上来,云溪在酒店专车的门边,静静等了一秒,见峤子墨自动地坐到后车厢的位置,轻轻一笑,亦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直接上了车。
两人走后,酒店里来往的众人同时欷歔,“这么极致的一对,真是见识到了。”
CHRISTINA一个人站在那,忽然脚软。脸憋得通红,下一刻,恨恨地转头离开。
心中像是有一头巨兽在反复地叫嚣着:“冷云溪,冷云溪,既然你能够做到的,为什么我不能。
我是私生女,却不代表我一辈子都上不了台面!”
重生为冷家最受宠的女人自然没听到某人此刻的内心独白,她和峤子墨一路到了珠宝店的时候,不仅是轰动了整个商场,连周边的许多奢侈品达人都望眼欲穿的朝他们看来。
如果说,刚刚在酒店,被那么多人驻足围观,完全是因为峤子墨的缘故,那么现在,几乎有一半以上的人,更关注的是冷云溪。
英国老牌珠宝新上任的当家人,手握巨资和X先生关系玄妙的亚洲超模。
只要是和时尚沾边的人,眼见这位名头赫赫的女子突然出现,谁能不惊奇,谁能不压抑。
更别说她身边那个男人已经超乎“俊美”的界限,堪称世间最完美的存在。
这样的组合一旦出现,影响力堪比重型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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