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耳闻。
有那么一刻,所有人都看向门口那个长相空灵的女人。
这样两个望着就知道无法靠近的男人同时为她落魄成这样,她的心难道是铁打的,就不会有一分迟疑?
可,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一步,一丝停顿也无,就这样,漠然地直接离开,就像是丢开什么难以人忍受的东西一般。
酒店的咖啡厅里,这时已经没有任何人敢出声说话。
这一切都像是假的一样,竟然会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
走出咖啡厅,云溪一路向前,直到站在太阳下,她忽然抬起双眼,直直地目视天空。
那灼热的光芒,刺目地映入她的眼底。她却恍然没有任何知觉,直直地目视远方。
忍耐。
没有什么比这个让她更难以忍受的事情。
偏,再痛恨,再绝望,她眼下唯一能做的还是忍耐。
萧家的门楣,她惹不起,目前的冷家也惹不起。
无论如何,想要弄垮萧氏,她得忍,咬断了自己的血肉也得忍。否则,如今她所在乎的一下,眨眼之间都能被萧家压得粉碎。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事实。
所以,她会离开国内,离开这群她在乎的人。强大,只有真正变强了,她才能得到真相,才能把自己珍视的人都护住。
这一次,再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重视的人离开而无能为力。
她死死地盯着那太阳,任眼底*翻滚,决绝地在心底发誓。
“云溪!”背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云溪一震,回头看向来人,脸上带着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几分失态。
祁湛望着她,一时间僵在那里,想要伸出右手,却顿时回神,死命地安奈住。
云溪从没有见过祁湛这样焦灼不安的样子,即便是当初眼睁睁地看着金峰被萧然恶意收购,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力,她的心突然一沉,生出一种无法言语的预感:“出了什么事?”
“司徒白,”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那种被揉的皱巴巴的纸屑,垂下眼帘递过去:“她走了。”
云溪诧异地接过那张纸,上面只写了一排字:“祁先生,我错了,我根本没法忘了他,我不该答应结婚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看着这张纸,云溪刚刚沉下的心,一下子掉到冰窟里:“是不是厉牧来找她了?”
祁湛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云溪,有那么一刹那,他只想什么也不管,将她搂在怀里,把她扣在自己的胸口上。明明是自己在婚礼上被人悔了婚,可为什么,他只觉得看到她这样,他反而更疼。
“走了,在房间的梳妆台上留下这个就走了。”眼下,司徒家那边是完全翻了天,她小姨和鎏金整个酒店都翻了一遍,什么都没有找到。他低头悲哀一笑:“是我的错,不应该让她和厉牧见面。”
“不关你的事。”云溪摇摇头,那个笨蛋,傻到无可救药,就连听从家里的安排结婚都做不到。只为了个脚踏两条船的男人。
当初她把厉牧当众踢下楼的时候,怕是心底里还为那个男人心疼吧。
不过就是见了一面,竟然做了准新娘的人这个时候给跑了。
云溪苦笑,或许,从头到尾,她都弄错了。
小白不是她,从来不能狠下心。
失踪,这次连家里人都不知道她跑到哪去了,这一场悔婚很快就会成为丑闻传开,到时候,小白,你要怎么办?
云溪无力地靠向墙角,手里的纸屑飘到地上。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心力交瘁。
无论是自己的事情,还是关心的人,都像是一下子往最坏的一面发展。
只觉得全身心的累。
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累。
身后,突然伸出一双手,轻轻地将她托住。
温暖的体温透过衣袖印在她的身上。
她一愣,只觉得背后的这个人很温暖,很温暖。
她眼底闪过一道迷茫,和少有的柔软,仿佛心塌陷了一处。
像是知道她的一切反应一样,那人轻轻地将她裹进怀里,慢慢地抚着她的头发,轻轻地叹息。
那声音缱绻而悠长,带着呢喃似的的疼惜,宛若一块烙铁直直地落进云溪的心底。
她慢慢地回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她有多么的小心翼翼。
璀璨的阳光下,她抬起双眼,只见詹温蓝温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温柔而坚定,恒久不变。
就像是,他一直、一直这样站在她的身后,只要她一个回身,就能触到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