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愣。
“第一,萧然前段时间不在国内,对金峰打压的事情是由公司副总牵头负责,春节时候突然没有了动静,有人问起他们副总,那位老总说自己从来就没准备对金峰下手。”如果是欲扬先抑,这手法完全不是萧氏会玩的手段。就像是一个在海上早已逡巡多年的航空母舰,看到了驱逐舰,需要玩遍手段,再最后取胜?在绝对了武力面前,什么平等都不过是扯淡。同样,在商场,绝对的财力、势力面前,这个道理同样适用。
云溪摸着手腕上的手链,陷入沉思。萧氏的副总这话要么是前后矛盾,要么就是在掩饰什么。
“那第二条消息是什么?”
“第二条消息更让我觉得奇妙。”蓝朝升喝了一口纯净水,漆黑的眼睛扫向窗外的天空:“听说,萧然回来的当天下午就直接对金峰下手,而负责出面的人,你猜是谁?”
云溪抚摸手链的动作一顿,下了飞机连回家休整都没有,立刻就对祁湛出手,出面的负责人是谁,几乎已经不用再动脑子去猜:“萧然亲自动手!”
“对!萧氏的掌门人,有多久没有亲自出面下这种狠手了,云溪,需要我算给你听吗?”
云溪侧头,脸颊的碎发自然地落下,掩去她冷然的神色。
这世上怕是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人的手段。
自从萧氏登上京中商界第一的位置,就再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出面了。
时隔多年,他竟然为了金峰,肯下这样的功夫?
“所以,你最近圈子里都达成了共识。”蓝朝升怜悯地朝她摇头:“告诉你那位朋友,不要再挣扎了,越挣扎,最后只会越难看。”
他却没料到,他话音刚落,云溪就突然推开椅子,一下子站了起来:“还没开始,就已经认输的话,的确没有什么好看的结果。”
蓝朝升一愣,没想到自己说了这么久,还是白费心机。
她压根就听不进去!
“利益和冒险度从来都是成正比,富贵总是险中求的,蓝总,你觉得,再赢萧氏一次,如何?”
耳边传来她淡淡的声音。
毫无激情澎湃,一点起伏也没有。
可他望着她的那双眼睛,几乎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继在能源竞标案后再赢商业帝王一局,这,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是多么诱惑的一个挑战?
……。
空气似乎在那一刹那僵固住,谁也没有说话。房间里的中央空调运行的极为稳定,蓝朝升却觉得自己忽冷忽热,一下子陷入了两种境地。
不答应,不过是顺势而为,无功无过,没有任何风险,自然也不存在任何损失。
答应了,胜算极为渺茫,但只要一旦成功,作为标杆案例,他们将是国内唯一胜过萧氏集团两次的企业,无论是影响力,还是日后融资,都决不可同日而语。
“你应该相信我。”冷淡的女声中似乎有一种难言的情绪破土而出,可惜,蓝朝升陷入自己的思绪,抓不住。
再抬头时,眼底的情绪已经尘埃落定:“我需要再考虑一段时间,如果你有了可行的方案,可以联系我,到时我会给你我的答案。”
这是最保守的答案,也是最商人的答案。
云溪没有任何惊讶,反而对他绽开一个笑容:“一言为定。”能得到一个潜在的盟友,已经极为难得。她,从来不贪心。
正要离开,却见蓝朝升也推开了椅子,走到落地窗前。
她下意识地觉得他还有未说完的话,站在原地,等他说完。
蓝朝升突然点了根雪茄,回身望她:“我刚刚还有一件事情没有提。”
从神色间,就可以判定,蓝朝升没说的这句话,才是目前商界所有企业都不敢向金峰伸出援手的最终原因,云溪的脸色一沉,微微闭上双眼。
“你说。”
“金峰集团现在所有的合作商都已经被萧氏垄断。”蓝朝升回头看向云溪,“也就是说,即便金峰度过这次的危险,以后,也没有了固定的客户源。”
云溪的双眼倏然睁开,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所以,萧然是铁了心,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压根没准备给金峰一点活路?”
“我想,是的。”蓝朝升抽了一口雪茄,复杂地看着云溪,“如果你坚持不改心意的话,最好做好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