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整场宴会第一个刁难她的人,她原本以为,这人是萧然的马前卒,可看他这架势,萧然连让他跪着擦鞋都不能,收为己用?除非,他疯了。
“晓芸,你当初在记者面前编排我的丑闻时,可惦记着我是你同学,又是你室友?现在被人抓住把柄,逃不掉了跑过喊救命,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她低头,长长的裙角在光滑的大理石上映出别样的色泽,声音呢喃,像是情人低语一般,可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明白,晓芸这场哭泣求饶,完全是白费心机。
这女人,铁石心肠着呢。
最主要的是,她还不怕世俗的眼光。
谁规定了人前一定要扮圣母?
不好意思,她天生没有这种细胞。
想求饶,行,你先抱对大腿再说。
抽噎的哭声一顿,晓芸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仰望着眼前的冷云溪。
双手揪住衣角,嘴巴微张,却是试了几次,都没有发出声音。
她速度地看向旁边的衣香鬓影,各个脸色平淡地望着她,却是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她说上一句。
是了,不过是个小明星,苟延残喘,连美色都不干净了,还想着有什么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冷云溪都能对她置之不理,他们又何必假装好人?
“我很好奇,谁给你出的馊主意,让你跑到这来丢人现眼。你虽然去当明星了,脑子总还该有的吧。难道你真以为大庭广众下跪着求饶,就能逼着我放你一马?”云溪朝她露出一个“你可真天真”的表情:“还不赶紧擦擦眼泪鼻涕,等会出门搞不好就有记者来拍照,总不好明天上了头版反倒是一副要哭死过去的样子,到时候你‘清纯*’的形象一会到底,就真的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她话音刚落,在场就有人微微色变。
“记者”……
冷云溪刚刚说到了记者……。
如果保安是被晓芸这幅柔弱可怜的样子惊得忘了职业操守,可那群见到明星绯闻就像苍蝇一样的记者们呢?明明都守在外面,怎么眼见着晓芸进来,外面还这么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还是说……
几人低低地看了跪在地上的晓芸一眼,或者,这人也是今晚的一颗棋子,早早地就被安排了位置,只待粉墨登场,让冷云溪下不了台罢了。
那么这出好戏的导演又会是谁?
联想到一开始萧公子对冷云溪的态度,有人偷偷地瞄了一眼。却见那英俊逼人的脸上找不出一丝蛛丝马迹。
晓芸脸上的楚楚可怜再也维持不下去,碎成一片片的渣滓,脸色简直红成了猪肝,双眼失神,下意识地就在失去镇定,目光恍惚,似是在全场找着谁的身影一般。
各个猜到一点线索的人也包含兴趣地随着她的视线打量着四周。
最后,晓芸的视线终于定在一点,不动了。
她咬着唇,不说话,可眼底透出来的怨恨简直像是有形的毒液,恨不得喷到那人满身。
云溪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窝在一角的吴老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就差当自己是个隐形人了。
“吴老,我和你今天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你,让你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让我不好做人?”她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可笑容却是温柔一刀,刀刀割在吴老的面门上,每吐出一个字来,他都下意识地瑟缩一下。
无人知道,他身边的陈昊正以一种将他凌迟的眼神抵在他身上。
原以为听了那人的话,在萧公子面前是大功一件,哪知道,半路出现的陈公子竟然站在冷云溪那边,他更没有料到,这个不过大一的女孩,连校园都没出,竟然满身心机,连临时安排的晓芸跑出来突然捣乱都没扰乱她一点思路,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戳穿他。
他越想心越沉。
以后怕是连见上萧公子一面的资格都没有了,以陈昊的手段,他还能在北京城里立足吗?
终归是那个人害得!
可,要不是自己好大喜功,谁又能逼着他演出这场荒唐的戏码。
如今之计,只能打死不承认,事后再想陈公子和这个冷云溪解释。
他刚抬起来,却见萧公子那双看不到底的双眼直直扫来,惊得心神一抖,到了嘴边的话立刻哆哆嗦嗦,连声音都发布出来。
谁知,下一刻,萧公子的动作惊呆了全场。
他竟是缓步走到了晓芸的身边,把吓得六神无主的这个女人一手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