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动用了很大的关系保爷爷出来,但是,那个书记毕竟是镇上的人,大风潮上知道轻重,最后劝告爷爷不要给人算命看相,暂避风头。
从那以后,爷爷果真像隐世一样,有事没事都叼着个烟斗坐在门口抽两口,偶尔对我说一些算命看相之类的东西,我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学会算命看相。
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有一天,父亲外出回来,坐在门口的爷爷看到刚刚进来的父亲,突然盯着看了许久,手指同时稔动得飞快,最后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返身回去自己住的阁楼上,边走边叹息:命……都是命……!
谁也不知道爷爷是什么意思?
爷爷将自己关到阁楼上三天三夜,再出来时,背着个包袱,只说外出远游,并叫我们照顾好自己,最后说不要去找他,时候到了,他自然会回来。
爷爷走后,父亲时常会去阁楼打扫卫生,有时候自己去不了,就叫我去,按父亲的说法,要保证阁楼不积灰尘,因为指不定爷爷哪天突然就回来了。
在帮爷爷的阁楼打扫时,在门头上方的一块砖后,偶尔发现一本书,封面是旧得发污油亮的牛皮,没有名称,没有署名,我将它叫做牛皮书。
牛皮书讲述的东西很多,不过内页开始的内容讲解的相术、算命与爷爷教我的一模一样,后面则是风水、驱鬼、阴阳异术等等之类的东西。
这些事情,我自然不会告诉任天宇。
我又看了看李允珠,说道:“你的右眉偏低,坤宫无纹,乾宫偏离,从面相上看,你母亲早已不在人世,你父亲也与你不亲近,;人中深长,颧骨较突,爱情观念儿戏,一生中会有很多男人,属于水性杨花的面相……”
李允珠听到前面时,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家里的事情她自己从来没对人提过,自然也不可能打听得到;当听到后面的话时,咬着牙齿,恨恨道:“秀才,再胡说八道,信不信马上撕烂你的嘴!”
毫无疑问,都被我一一说中。
“哼!你既然会算命,怎么没算出自己今天会栽在我手上呢?”被人点破后任天宇显然心情很差劲,似一只随时会扑上来咬人的疯狗。
算命先生不会给自己算命,因为不但算不出来,还会伴随有很长时间的霉头,爷爷教我学看相算命时,也警戒过我:一,不能给自己算命,二,不能给自己看相;至于为什么,爷爷对此十分忌讳,只说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我懒得对任天宇说这些原因,说了这种人也不会懂,只说道:“你真的会有血光之灾,最好现在快点滚回家去。”
任天宇听到这里,神情明显愣了一愣,显然在思量着什么;然后咬咬牙,恶恨恨地冲我说道:“老子做都做了,怕什么恶果?再说什么血光之灾的,也是打残你之后的事情!”
说完任天宇一招手,又叫道:“兄弟们,打残他,出事别怕,老子给顶着!”
三个人冲上来就抓我,双拳难敌四掌,只是两个照面,我被抓住一只手腕,酸痛不已,我另一只手就想去揍抓我手腕的人,刚才看符纸的小平头出手也真狠,上来就朝我胸口踹了一脚,最后将我按倒在地上,整张面贴在石板路上,又燥热又刺痛,鼻息间全是沙石的味道;胸口发闷得要紧,但是被三个人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我狠狠骂道:“姓任的孙子,你特么的是男人和我打一场,以多欺少算个屁!”
任天宇上来一脚踩在我背上,冷笑道:“你特么的小说看多了吧?老子身边有的是人,当我傻呀?跟你单打?”
我背上火辣辣的痛,硬是咬牙忍着,骂了句:“姓任你特么就是一个怂蛋!”
任天宇抬脚就往我头上来了一脚,我的嘴巴马上就冒出一股腥甜味,血顺着嘴角流下,而任天宇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骂道:“你特么骂多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特么弄死你,反正你们这些农村人命不值钱,不过是赔点钱了事……”
俗话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
我一下子热血就上来了,也不管他敢不敢真弄死我,嘶吼一句:“姓任的,来啊,你特么不弄死我你是我孙子,有本事现在就弄死我!”
没想到我的嘶吼声引来了小路外面的人的注意,在学校内巡逻的四个保安一边朝这边叫喊,一边从远处跑来。
一众人见到情况不妙,又对我拳打脚踢一番后,才放开往另一边跑去。
任天宇跑出去几步,被我骂了声“怂货!”又跑回来阴险地踹了两脚的才跑。
常言道,善恶终有报,或许是任天宇这货平时作恶多了,刚刚跑出外面的大路,一辆小货车冲过来,急刹不止。
“嘭”的一声,将他撞飞出去。
“操!真有血光之灾,那小子算得真准……”听声音,说话的是正是刚才的小平头。
“……你丫闭嘴!”另一个声音骂道:“赶紧叫人,不!快打医院电话……”
我强撑着想站起来,浑身却酸痛不已。我不是圣人,原谅我有阴暗面,看到任天宇被车撞,我确实有一丝报复快感,因为自己刚刚被他们揍了一顿,就骂道:傻缺,都告诉你有血光之灾了,不信!?
闻声赶来的四个学校保安骂骂咧咧的,三个人往出事那里走去,留下一个矮个子保安扶起我,问道:“同学你没事吧?”
我没好气说了句,没事,走路摔了一跤而已。
矮个子保安想将我送到校医务室。
我坚持不用,平缓了一下身体,往校门口走去。
矮个子保安一路跟着我,生怕我跑了似的,还没走到校门口,就有个好像是学校主任的人跟上来。
我记得他是任天宇的舅舅,姓刘;拦着我,把我当犯人一样审了一通。
无论刘主任怎么问,我都否认,一口咬定自己的伤口是不小心摔的。
气得刘主任差点没吐血。
我并不是被打了不敢说,刘主任和任天宇有亲戚关系,证实我被任天宇打,不仅讨不到好,到时他反咬一口,将被车撞的事情扣在我头上,到时候我真是百口莫辩。
至于李允珠和他几个同伙,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说出事情原委,这种时候,他们只会撇清事情,不会傻到去扯上关系承担责任。
我没说,不代表这顿打要白挨了!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这是我的做人准则,所谓的以德报怨,在我看来,那是伪君子或者大圣人的处世方式,我只是一介凡人,做不到那种高度的事情。
任天宇联合李允珠用霉运小鬼陷害我就算了,还找人打了我一顿,这个仇记下了,早晚有一天要把他打成猪头!
发生了这件事,我也不想回宿舍了,就直接出了学校,坐上了回家的车。
因为家在山村,车到了终点,还有一大段山路要走,若是往常,我会让父亲出来接我,但是这次是高考落榜,自觉颜面尽失,没敢提前告诉父亲,于是徒步走回去。
若是我知道后面的事情,我宁愿丢脸叫父亲出来,或者走路回学校,也不要徒步回去;但是,正如我前面说到,人生的命运轨迹,在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了,根本不能靠自己去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