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这种小事。
但仅有炮手还不够,没有战舰超算的火控辅助,射击这件事就从核准射击诸元,手指一动扣动火控扳机,变成了亲身校准射击诸元,计算弹道,风向,温度,引力场,维持战舰姿态稳定,锁定敌对目标等一系列复杂的配合工程。
首先战舰舵手需要稳定舰体,通过微控姿态引擎保证空天战舰在当前空域空情下,维持舰体不够气流影响,保持稳定。
观测组需要结合光学捕捉来的敌对目标影像,空气温度、湿度、风向,星球磁场波动造成的引力变化给出一个基准数据。
还要结合前次开炮后的脉冲光束射击表现,计算出引力造成的弹道偏移,以做出最正确的微调。
空天战舰内相关人员彻底忙碌起来,一串串有用无用的数据被汇总到炮手,舵手和舰长及副官的主控屏上。
另一边
遭受崩坏能脉冲光束直接打击的帝王蟹,背上烟尘飘散后留下丑陋的大洞,但这射击的威力显然还不足以让它受到影响,顶多算是刚破防罢了。
真正影响到它的是,来自腹腔内的崩坏能炸弹爆炸,这爆炸被它用自身崩坏能压制,实际湮灭的范围远小于那团外来崩坏能量所应实际造成的破坏程度。
但就是这小小的破坏,也在它腹腔内部制造出了一颗直径接近八米的空洞。这些血肉对于它本身庞大身躯而言,伤害程度甚至还比不上损失一条节肢。毕竟它作为崩坏生物,并没有消化器官和人类普遍意识中的那些重要内脏器官。
为它带来最大损害的是刚才崩坏能电池爆炸时,搅乱了自己体内崩坏能量运行,导致体内崩坏能循环体系部分烧毁,前螯积蓄大量崩坏能构筑的能量武器失去稳定,能量体武器溃散的同时破坏了前螯的能量输出器官。
自己口部的能量输出器官也在爆炸中受损。短时间内无法使用崩坏能外放的攻击手段,就连张开能量护盾,也因为内部能量循环系统受损,在自动修复之前无法达成。
那个该死的小虫子!
超巨型帝王级崩坏兽第一次产生了崩坏意志之外,影响到自身行为的主观情绪。
愤怒。
头顶两根触须疯狂抽打,要将眼睛里看到的那个剩下的小虫子砸碎,然后有机质回收填补进自己身体缺损中去。
它不多的自我思维无法理解,为什么在这个感受到同源力量的小虫子身上,自己作为帝王级高阶崩坏生物下达的融合指令无法执行,甚至自己都不能对它,这种体型小小的、生命能量脆弱的、和本星球土着融合产生的低等崩坏生物下达直接指令。
以往,这些人形的低等生物只不过是它麾下军团中最基础的士兵,与真正的崩坏生物相比,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数量多,便于征服本土星球的抵抗力量。
而留在自己头顶这个特异个体似乎有些不同,和那些抵抗自己军团意志的,未自己军团带来部分损失的半吊子融合个体也不太一样。
至少她的融合明明已经完成,自己的军团意志竟然在她身上失去了效用。
不能理解,便毁灭。
赋予众生平等的毁灭,正是吾等存在的唯一命途。
帝王蟹用残余的仍能运行的能量回路引动崩坏力量共鸣,中心城区地域内所有崩坏因子都开始在这种号召下震荡,响应,共鸣。
以帝王蟹为起点,肉眼可见的能量狂潮一层一层向外围掀起,笼罩在中心城区周边的崩坏能形成的浓雾逐渐变淡,扩散到更广域的范围内,集合在崩坏能浓雾内的从属崩坏怪物在这种号召下,齐齐仰天长啸。
声波形成的浪潮席卷了中心城区每个角落。
躲在地下避难所里的人们,听到穿透了厚重防御墙的这些声波,恐惧,慌乱,狂躁等诸多负面情绪如瘟疫般扩散。
头狼率领的救援部队获得批准,紧急进入地下掩体,此时才刚刚驶入研究所地下设施开启的第一道闸门,走在最后方的两台六足载具直接瘫痪,六条机械腿失去控制,将托举在半空中的中央主舱室直接砸在地板上。
电子元件烧毁,它们彻底失去了动力。
咣!
第一道闸门关闭,崩坏因子共鸣引发的后续声浪被挡住了大半。剩余的载具迅速为失去动力的战友挂载上牵引索,拖着它们进入第二层闸门。
轰隆!!
甬道内天花板、地面、墙壁仿佛同时跳了一下,而行驶在甬道内的载具们就像木板上爬行的蚂蚁,木板被巨力弹动,它们也只能被动的从地面上被弹起几十厘米。
轰隆!!
又一声同样烈度的轰鸣,墙壁、地面和天花板再次蹦跳,墙壁和天花板接缝处蔓延处些许裂缝。
轰隆!!
轰鸣没有停歇,继续响起,频率和方才没有丝毫差距。
“吵死了!”
徐赟捂着耳朵,但因为戴着头盔,他的手只能按在头盔侧面。即使有头盔自带的降噪功能,那似乎穿透身体的声波洪流,丝毫不受影响冲进了徐赟的耳朵,或者说直接作用在他的思维中。
丢下炸弹之后,他的强化功能还剩余不到一秒,利用剩下的些许时间,他避开了炸弹所在区域,往尽量远离的位置深入。
崩坏兽体内结构明显不类本星球生物。
他不仅没能顺着那口腔后的通道找到用来消化食物的胃和肠子,连相对独立的脏器都没能遇上。
用脉冲战刀劈开血肉前进,如今他的确没被自己丢下的简陋炸弹送回老家,却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没死,那个大家伙也没挂。
“boss的血条果然厚,一个大招打不死太正常了。好歹哥这也算是重创它了吧?接下来咋整?”
看着虚数权能面板上残余的三点权能点数,徐赟望向了斜上方的某个角度。
在头盔自带的应急灯光下,目之所及周围全是紫红黑绿颜色混杂的血肉,它们在徐赟看来就像血肉够成的天花板、墙壁和地面。
血肉表面附着了厚厚一层略嫌粘稠又滑腻的腔内液,摸上去的手感以及那股味道让人联想到酒店后巷,装着刚倾倒出来的食物残渣的泔水桶。
严格说来它并不臭,只是有些一言难尽。
咕噜噜。
想到这些徐赟就又饿了。
而某种直觉告诉自己,面前这些血肉可以吃。
“鬼才吃!让这见鬼的直觉见鬼去吧,现在身处那家伙体内,等于是被它的意识体包裹在内部,天晓得这种直觉是不是来自精神层面的污染。”徐赟晃了晃手里的脉冲战刀,刀身炽亮如火,为这些颜色堪忧的血肉镀上了一层亮色。
想想这些血肉是多少人类身躯的有机质聚合而成的,徐赟就算能忍着恶心下嘴,道德上的最后一道底线也暂时不想突破。
“除非给我来罐老干妈。”
他悠悠的对着空气念叨一句,一刀砍开了面前阻挡自己前进的血肉墙壁。
没有厚实坚固的鳞皮保护,血肉在刀锋下几乎毫无抵抗被斩开,断面处,拇指粗的血管即使被刀身上的高温烧焦,破裂的断口内仍涌处大量血液。
只是那流出的却不是他之前常见的紫红血液,而是纯粹的深紫色,近似墨水一样的温热液体。
似乎是吃痛,或者也可能是血肉组织受损后的本能反应,墙壁内肌肉纤维束剧烈蠕动,被他当作天花板,地面和墙壁的血肉一边抽搐蠕动一边向内收缩,似乎要将他挤压碾死。
然而他都劈开一条路了,怎么可能被挤死。连续数刀下去,灼热的脉冲刀身炙烤血肉飘散出焦糊和烤肉的味道。
咕噜噜。
强化功能的确神技,好用的离谱,但副作用也强得令徐赟后怕,怕自己以后再也不忌口,什么都吃得下去。
听说11区有些人可是专门搞吃屎盛宴的,还可以预定水果味儿,自己一旦被普及了那部分食物知识,岂不是也要跟着试试味道?
哎,都快饿抽筋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走出一小段没有阻挡的空腔,他对着新出现的肉墙又一刀劈下,面前的血肉墙壁嗤啦切开,但它的厚度一刀还不够开辟道路。
挥刀连斩,焦香四溢,紫血横流。鞋底踩着粘稠的液体,徐赟借着脉冲战刀的光芒和头盔的应急灯光,看到脚边被自己踩出涟漪的血液颜色似乎更纯净了些,没有先前看到的颜色那么深沉。
他近乎本能的选择了这个方向前进,是因为有某种极其诱人的东西正在呼唤着他。
近了,更近了。
周围血肉的活性远高过之前,他破坏墙壁的时候这些肌肉组织抵抗得越发剧烈,甚至被劈开时也要向内挤压,想夹住刀锋。
近了,又近了。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从火焰纹飞翼崩坏兽颅腔里掏出那块核心硬肉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