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将其杀害。福金公主既将完颜希尹离间成功,终除大害,含笑而去。金国朝廷最近越来越察觉完颜希尹之事蹊跷,逐渐有平反之势,但完颜希尹毕竟已经死了。
“长公主在完颜宗磐死后,又被完颜希尹送入完颜亶宫中做了夫人。与大公主同在完颜亶内宫的,还有公主金奴、圆珠、串珠、金印、赛月、金姑,另外还有两个郡主飞燕、玉嫱。
金国朝廷完颜家族如此对待大宋皇室女眷,自然不乏野蛮残忍,却多是因为女真人风俗与中原汉人完全不同,教化更是远远不如,尤其金在对宋的征战中占了上风,更缺了对大宋皇室的尊重。中原人开始时看他们婚配之乱,都是难以启齿。但后来看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
“完颜亶虽然颇为女真达官贵人所诟病,称其‘宛然一汉户少年子’,但他对大宋极是亲近,其实是金国难得的好皇帝,也因此为在北宋人所喜。他自幼随辽降臣韩昉学习汉文经史,时常到稽古殿研读中原典籍,汉文化修为很深,视女真人为‘无知夷狄’。他喜雅歌儒服,能用汉文赋诗作字,常常同韩昉等人‘执射赋诗’。即位以后,尤勤于习汉文典籍。
“在位之初,完颜宗翰、完颜宗干、完颜宗弼相继执掌政务。后期的完颜宗弼虽因在与岳飞元帅、韩世忠元帅等相抗中处于下风时,被迫促成与大宋绍兴和议,但始终并不甘心,一直热衷于侵宋。完颜亶往往在侵宋的朝议中,端坐沉默不语,努力平息宋金之间事端。
“那几年金国内部虽然多事,但是庙堂决策足以制胜,废伪齐,和大宋,我们也乐见其官员清廉,吏治精简,百姓安居乐业。
“但他在位后期身边除了完颜宗弼之外,另外还有一个仇宋的要紧人物,就是他自己的皇后裴满氏。那裴满皇后虽然智谋不多,却极喜好后宫干政。在离间完颜希尹时,便是她首先上当,然后由她撺掇金兀术、完颜亶杀之。
“裴满皇后看到完颜亶在愈来愈宠爱后宫的大宋皇室女子,不由得大是嫉恨。再联想起完颜希尹之事蹊跷,慢慢回味过来,便要对长公主们除之而后快。她病重乱投医,竟然私下赏赐正在觊觎帝位的完颜亮,意在拉拢仇宋、侵宋。那完颜亮既志在皇位,又志在将来侵占大宋全境,该是大宋与完颜亶共同的敌人。那裴满皇后竟然与他肆意勾结,意在不利大宋,同在后宫的大宋公主们又如何能让其得逞?大宋公主们仗着人多势众,刻意挑拨,终于惹得完颜亶对裴满皇后勃然大怒,亲手杀之。”
翠娥说到这里,突然向辛赞问道:“既成功施展离间计,杀了狡诈的完颜希尹,又能让完颜亶对仇宋的皇后勃然大怒,亲自杀之,大宋的公主们能否算得上巾帼英雄?是否也像西施一般立了奇功?”
辛赞不禁点头道:“这些女子当然算得上巾帼英雄!长公主玉盘,曾被封号嘉德帝姬,靖康之难前初嫁左卫将军曾夤,出名的温婉贤淑。想不到等落难之后,却能带领着这些弱女子在金国立如此大功,当真不容易。
“徽宗子嗣众多,但在宋与金的征战中,与完颜阿骨打那些如狼似虎的子侄们却是没法比。我有时候想,就如徽宗予其皇子们起名赵桓、赵楷、赵构等,都含有‘木’字,大宋皇子也许因此都成了木命,达观洒脱,心性很高,但为人却都极是孱弱。靖康之难既来,多是听天由命,束手无策。金克木,也许命里该当被金国所害。而公主们偏偏名字里多有‘金’字,也许是因此与金国缠夹不清。”
翠娥听辛赞如此说,不由抿嘴一笑:“爹爹如此说,也不无道理,却也不全是此理。我曾经听长公主说起过,她们甫一遭遇靖康之难,都信了命了。后来既想到抗争,索性就又不信了,终于又为大宋立了极大的功业。她后来就认定命数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就绝不屈于命数。”
辛赞听女儿如此说,不由笑笑道:“闺女长大了,阅历多了,爹爹比不上闺女说得更对。”
说着更向女儿多看了几眼。见她脸上既有乍遇自己的喜悦之情,又难掩深深的忧色。自见面就喋喋不休,虽然说的全是大事、要事,均非全不相干,却又都不是非说不可。若不是她执意要说,自己早已打断了她话头,更说些家长里短与人情冷暖。辛赞隐隐约约觉得女儿此时精神恍惚,莫名其妙地有点惊疑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