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我丝毫没有居功自满之意,倒博得老人爽朗地赞赏有加,畅快之余,却隐约透着北方口音,莫名地令人舒适、亲近之感。
“嗯,北方人,山东的。”他这和蔼可亲的语气,说不出来的亲切,竟有一丝老家人的味道,令人振奋。
“山东的?”不知为何,老人却下意识地念叨着,莫名地怔了一下,仿佛忆起了某些遥远的经历。
“任老……韦市长他们都在做陪,这儿灰尘弥漫,您看……咱们是否借一步叙话?”秘书林萍为老人撑起遮阳伞,小心翼翼地请示道。
“好、好、好,咱们到接待室一叙。”任老略有错愕,却没有松开我的手臂,示意我务必随他前往。那种豪迈之情,仿佛突然遇见了我这个“忘年交”一般,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接待室里,算上我,一共八个人。男士俱是西装革履,气宇不凡,尽显成功男人的稳重成熟。
两位女士,尽皆优雅知性,大方得体,一看就是各界层里的精英之流。
而我处在其间,与这种环境、氛围深感格格不入,有种说不出来的不适。
最熟悉的,莫过于同来的车队殷经理了,尽管平时也不曾交流,但至少是隔三差五就能照个面的“熟人”。
趁殷经理去卫生间之际,我匆忙跟上他,向他请求说,自己能不能先撤,修理班还好多活呢,今天这场景,就不是一个临时工能待的地方,真的不自在。
“撤?别说你觉得不自在,就连我都……你小子不会没点儿眼力见吧,在场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不是为了奉恭‘任老’这位财神?而‘任老’推掉一切事务,就是专程来当面对你一表搭救之恩,今天这台戏,你该明白了吧!”见我欲撤,殷经理一脸的不可置否,激动之余,点了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都是领导,我就是……有点儿不适应。”不知怎的,殷经理的一番“教导”,竟让我顿生一丝丝飘飘然之感。
“不适应就对了,反正是别人欲对你一表谢意,到时候,你只管和颜悦色地应承就行了,不必拘束。”殷经理一脸的鼓励之色。
“好的,这些,我自然理会得。”礼尚往来,给人尊重,这些做人的基本道理,我自信不差于人。
“你可知道,刚才坐在我上首的两男一女,其中一位是咱们的项目部经理,一位是公路局局长,另一位是市长。除了你,哪个不比我的职务大?好在他们都是为了奉恭任老而来,而任老却是将你尊为上宾……这么大的场合,我也是首次有幸参加,你如果先行撤离,而致使任老不快,该叫我怎样收场?”想是生怕我因环境不适而会自行撤离,殷经理语重心长地再次嘱托。
向人家一表谢意,尤其是发自肺腑的那种,见证人,酒局,是绝不能少的,这也是国人的习俗。
宴席就绪,酒是国酒,另有两瓶红酒。红酒是进口的,仅是精致的包装,就足以给人一种高大上之感。
菜的丰盛与精美,直令我暗自咂舌,实乃我生平所未见。单凭这美酒佳肴,就可知这场酒局的郑重。
我怯于如此庄重的场合,就挨着殷经理坐在了酒桌的最外面,这样,既体现了自己的人微言轻,又方便自己随时都能去外面透口气。
“后生,你能否坐在这边?”正值我暗自得意自己的好座次,不曾想,坐在最里面的任老却起身离座,目光所向,正是自己。
“呃……我坐这儿就好,您……”面对任老的亲身礼敬,实是出乎我的意料,更是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怎能不令我受宠若惊?
“来,小伙子,里面请,可不要辜负了任老的一腔热忱哟。”挨着任老就坐的市长,是何等的精明,见任老对我另眼相待,赶紧将自己的座位让出,并示意己方人员逐次向外就坐。
“这……”如此位高权重之人,竟也对自己礼敬有加,一时间,不由我手足无措地看了一眼殷经理。
“快,快里面坐吧,这可是任老和领导的一番盛情!”只要任老站着,其余人尽皆不敢落座,殷经理甚是门清,不失时机地推我入座,而自己却退到最外面的座位上。
形势所迫,实是恭敬不如从命,我只得不负所望,晕晕然间,移步首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