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仪道:“如果到时候娘娘让我去的话,我就带了你一起去。”
“多谢张姑姑,我现在就要存钱,到时候一定要给傅小姐送一样像样的添妆礼。”
淮王听了他们两个的对话,只觉得像被人当头闷了一棍子,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不停地回荡着赵德全刚才说的那句话。
傅小姐要成亲了!
傅小姐要成亲了!
张尚仪已经看见了淮王,立马迎了上来:“见过淮王殿下,正妃,次妃。”
张尚仪是服侍皇后的人,要搁从前,淮王怎么也不会受她的礼的,可他如今整个人都呆住了,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
他声音绷得很紧,脸色更是带着慌张:“傅小姐要成亲了吗?你们说的是哪个傅小姐?”
能在坤宁宫走动的,还能有哪个傅小姐?淮王这话问得好生奇怪。
“是傅卿和小姐,昨天皇上将她赐婚给卫大人了。”
张尚仪的话还没有说完,淮王就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似的,心口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
他已经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张尚仪大惊,脸上走上前去拉着淮王的胳膊:“殿下,您怎么了?”
淮王正妃也是脸色骇然地扶着淮王:“殿下,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本王无事。”再次睁开眼睛,淮王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就是突然觉得头疼,估计是受了风寒了。”
“既然如此,殿下您就先回去歇着吧。”淮王妃道:“母后那里,我跟次妃妹妹说一声就行了。母后怀着身孕,事关重大,你若真是风寒,过了病气给母后就不好了。”
说完,她又转过头来,满脸歉意地对张尚仪说:“张姑姑,能不能麻烦你找两个人跟着殿下回去?”
“当然可以。”
张尚仪看着头脑清楚有条不紊的淮王正妃,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低头不语的次妃,高低一下子就出来了。心里就觉得果然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皇上真是好眼力,这淮王正妃的确很有大家风范。
受了这样的打击,淮王情绪很差,就借着身子不适的由头走了。
淮王正妃转头跟张尚仪道了谢,又对傅卿璃说:“次妃妹妹,咱们走吧,别让母后跟太子妃等急了。”
“是,姐姐。”傅卿璃柔顺地跟在她身后,心里一片惊涛骇浪。
她是高兴的,狂喜的,傅卿和居然被赐婚了,简直太好了。以后淮王就是再惦记傅卿和也只能素手无策了,她最担心的一件事情终于被解决了。
狂喜之后,她心里又涌上来一股子幸灾乐祸,居然是卫昭那个短命鬼!
卫昭是在治理黄河的时候死的,至于什么原因,她并不清楚。她只知道卫昭死在了河南任上,皇帝非常伤心。
她现在非常期待,期待着傅卿和与卫昭成亲,期待着卫昭去河南上任,然后死在河南。
卫昭死了,傅卿和就成了寡妇,而她傅卿璃则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到时候自己动动手指就能给她添堵!
不,自己不能这样做,她应该高高再上,像菩萨一样施恩慧给她。到时候自然有大批的人对自己歌功颂德,称赞自己心地良善,善待姐妹,母仪天下。
傅卿璃激动的不能自已,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注意到淮王正妃那略担忧的脸色。
除了淮王大受打击,另外一个不高兴的人就是牛盛圭了。他没有像淮王那样失魂落魄,他只是闷闷的唉声叹气。
这世道这是不公啊,傅小姐那么漂亮的人,怎么能配给卫昭那个莽夫呢,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吗?
傅小姐那么漂亮的人,应该嫁给自己啊,那才叫郎才女貌呢。
不行!他不服气。
牛盛圭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他要去找卫昭再次一决高下下。
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输。
卫昭正在家里,听韩竟说牛公子来了,他挑了挑眉道:“请他进来。”
“卫大人!”牛盛圭昂首挺胸走了进来,他冲着卫昭一个抱拳:“上次与大人切磋,胜负未分,在下因有内急就走了,没想到出来的时候大人已经先行离开了。我今天来,是要跟大人比试一二的,这一次定分出个高低来。”
“好啊!”
卫昭当然知道牛盛圭这次来所谓何事,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如今阿和已经成了自己的未婚妻,自己作为胜利的人,理应大方一些。
“牛公子亲自登门造访,我定然陪你酣战到底。”
卫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咱们武厅过招吧。”
武厅!
这家伙居然也有武厅!
牛盛圭撇了撇嘴,不屑地跟在卫昭身后。
卫昭的武厅很大,里面放着齐眉棍、红缨枪、还有练功用的木桩。
牛盛圭左瞅瞅右看看,觉得没什么新奇的。
也不过如此!他心里鄙视了一番。
“牛公子,咱们开始吧。”
“好。”牛盛圭再次抱拳:“拳脚无眼,若伤了卫大人,大人千万不要见怪。”
话刚落音,他已经双手握成拳头,欺身上前,朝卫昭攻来。
卫昭并不虚晃一招,闪到牛盛圭左边,身子一侧,脚步一移,快如闪电般地转到了牛盛圭的身后。
牛盛圭大惊!
卫昭的脚步太快了,他根本没有看清他是如何过去的。此时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连忙转身,想护住身后,可是已经晚了,卫昭的手掌已经打到了他的腰上。
卫昭并没有用多大的力,牛盛圭却感觉后腰处传来连绵不尽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他略撑了一下,就支持不住,被推得老远。
踉踉跄跄朝前跑了几步,扑倒在旁边的大案上。
大案的棱角出都用软布包了,包的软布已经磨损了不少。可见这是经常有人被推到这里,为了防止人受伤才包起来的。
趴在大案上,牛盛圭简直不敢相信。
第一个回合,才一招,他就败了!
那卫昭不过比自己才大了两三岁吧,他凭什么比自己强!难道自己竟然比他差这么多吗?
他不信!
“再来!”牛盛圭激起了争强好胜之心,从大案上起来,转身就朝卫昭扑去。
很明显的,这一次他又败了。
卫昭收回手,对他说:“你太急躁了,只想着进攻别人,却没有想着如果别人接过了这一招,反过来攻击你你该如何应对。这就跟下棋是一个道理,必须看一步走三步。要不然只能被动挨打。你底子不错,但是却不够用心。”
“不要你管!再来。”
虽然嘴上不让步,可再次与卫昭过招的时候,他比之前谨慎了很多。
可依然没有撑过五招。
“你地盘很稳,可见小时候是下工夫学了的。刚才你用脚来攻击我,就是下下之策,你用脚来攻击我,下盘就乱了。本来上盘就不行,下盘一乱,必败无疑。”
“那我该怎么做?”牛盛圭脸红红的,咬牙切齿地问。
“下盘不要动,手要灵,眼要活。就像我们过的第一招,你眼睛注意着我,发现我有到你身后去的迹象,立马阻止我。阻止不及,立马侧身或转身,总之不能把后背留给敌人,来,我们再试一次。”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教一个学喂起招来。
等到牛盛圭满头大汗地回到家里的时候,牛夫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我去跟我师父学武艺去了。”牛盛圭沾沾自喜道:“我师父的武功可厉害,不过轻轻点拨,就化腐朽为神奇了。”
“你哪里来的师父?”牛夫人好奇道。
“是卫大人啊,我今天去找他比试功夫去了,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牛盛圭觉得自己拜了卫昭为师实在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娘,我跟你说,我师父可了不起了……”
“哎呀,娘,你打我做什么?哎呦,哎呦。”
牛夫人拿着鸡毛掸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好啊,你们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孽障,一个去偷人家的马,另外一个则是去找人家比试武功。卫昭是什么人,人家是战场上真刀真枪历练出来的,你那几招花花架子根本不够人家看的。你这个孽障,卫大人怎么没把你打死,你真是气死我了!”
“娘,好疼啊,娘。”牛盛圭抓着鸡毛掸子求饶:“娘,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根本打不过师父,师父不仅不跟我一般见识,还指点我功夫,简直帅呆了。”
牛夫人的手放了下来:“你认了卫大人做师父?”
“是啊,师父还说以后我可以经常去找他,跟他切磋。”牛盛圭一脸的兴奋:“娘,我已经决定了,以后就做师父那样武功高强却有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
“那你不为傅小姐伤心啦?”
被牛夫人冷不丁地这样一问,牛盛圭的脸立马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