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一段时间,他都不过是旁支里不显眼的存在。
房间内为数不多的几件贵重物品,估计也是他成为家主后、为了维护「禅院」的门面而挪进来的。
“禅院家主,不知你觉得在下的提议如何?”
苏泽跪坐在矮几前。
“不知苏泽小友具体指的是哪一件事?是真希和真依、还是……”
禅院直毘人话只说了一半。
苏泽勾唇。
他果然注意到自己的深意了。
第一次会谈结束时,苏泽走之前说「以为直毘人会让他赔钱」。
意思是,他本以为禅院直毘人会借题发挥、以此为难他们——如果是这样,那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但禅院直毘人没有。
所以苏泽继续说「这一只茶杯我一直小心翼翼护着」,意为他始终抱有一丝「善意」、不愿彻底和禅院对立……以及,他像留着茶杯一样,留有一条新的「道」。
苏泽伸出两根手指,“在我看来,两件事可以一起说,这对禅院先生您来说,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盯着禅院直毘人。
五条悟带着伏黑惠在隔间里吃吃喝喝。
“苏泽小友,你应该明白,我这家主的位置,也是如履薄冰——”直毘人吨吨灌酒。
“在下看出来了。内有异心、外有危敌,「禅院」本身又行将就木——”苏泽毫不客气评论。
“……如果直哉他能有苏小友一半心思便好了。”直毘人不无感叹。
“人各有志,不必强求。”苏泽略显歉意,耸肩宽慰。
“好一个「人各有志」”,直毘人活动一下发酸的肩膀,“所以苏小友觉得真希和真依的「志」,也不在禅院家咯?”
苏泽手指轻点桌子:“正是——”
“就像「禅院」最终的「志」,不能是、也不可能只是禅院一家。”
苏泽在第一次会谈结束时,走前又说「最近在带孩子,实在囊中羞涩」,表明他会照顾好惠,不必担心惠的成长。
至于「囊中羞涩」之意,则是暗指自己「势单力薄」、或许需要些帮手。
禅院直毘人眼神如炬,直直看向苏泽:“苏小友所图不小,「禅院」如果鼎力相助……能得到什么?”
苏泽愣愣。
旋即大笑不已。
“噗……哈哈,哈哈哈——”
“不、抱歉……哈哈、哈哈哈——”
禅院直毘人没有发怒暴起、也没有谄媚相对,只是安静等着苏泽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一言不发盯着苏泽,面色有些灰暗。
良久,苏泽才勉强收敛笑声,眼神玩味。
他俯视缓缓扫过房间的大小布局,最后目光落在直毘人本人身上:“禅院先生,您真是误会啦~”
禅院直毘人和苏泽的眼神对上。
苏泽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不一样的情绪。
睥睨、耐人寻味、尽在掌中。
一时间,直毘人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蛇的竖瞳。
就像是被盯上的猎物那般,颤动战栗。
苏泽宛若吐芯的毒蛇一般,饶有兴致开口。
“这不是谈论回不回报的问题……”
“而是说,你们要不要支付一笔——”
“「买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