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看到李隆基对韦家大处置毫不留情,李林甫知道韦家在皇帝心中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对于韦坚过去所作的业绩已经完全抛之脑后,正是痛打落水狗最好的时机,况且韦家的子弟为韦坚鸣冤道屈,从以小推大,有营结朋党之嫌,李林甫在皇帝下诏的两天之后,再次出手,趁胜追击,上表弹劾韦坚、李适之等人营结朋党。
朝臣营结朋党就会形成自己的小圈子,淡化了皇权,李隆基最痛恨的事情就是朝臣结党,李林甫知道,李适之又何尝不知,因为营结朋党的罪名不是一般的罪名,一旦落实,那么只要与李适之韦坚有关联的所有官员都会受到猜忌。
然而李适之此时只是一个散职,根本没有在皇帝面前说话的权力,这件事情只有看皇帝的意思,虽然李林甫没有实质的证据,但是他引用韦兰、韦芝为韦坚皇甫惟明案子鸣冤的例子,加以推测,落下了口实。
韦彦作为韦家子弟,也受到了降职的厄运,但是他还没有离开长安,听到李林甫弹劾父亲营结朋党,心中已是冰凉到极点,太子为了自保过河拆桥,整个韦家成为他的殉葬品,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韦彦已经看过自己姑姑,进入寺庙削发为尼的韦妃。
在如此危难之际,韦彦没有像叔叔那般堕落,尽管同样被贬官,韦彦仍然挺着脊梁在长安尽最后的努力,可惜无论是高力士还是曾经的远亲,都对他的造访闭门谢客,世态炎凉,最后一家,韦彦看了看冷清的大门,心中滋味万千。
如果细细推究,正是受到韦家的牵连,李适之才罢相,正是由于韦家盲目的听从太子的建议,才导致了今日的危难,一旦营结朋党的罪名落实,不仅李适之要遭受被流放的厄运,就连身在陇右的义兄李跃也可能受到牵连。
徘徊在门外,韦彦不知道该不该敲门,就在这个时候,李府的大门自己打开了,长孙管家正要出门办事,忽然看到韦彦的身影,他看到眼前韦彦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请他进去。
李府内很安静,奴仆也很少,李适之自从罢去宰相之位后,遣散了一些奴仆佣人,只留下少部分。
书房内,李适之显得很平静,韦彦羞愧地跪下身行礼,不是寻常长辈与晚辈之间的礼节,这个礼着实重了些。
李适之如何不明白韦彦心中的苦,如何不懂这个小辈的用意,上前将韦彦扶起来,宽慰着说道:“孩子,快些起身,你父亲不在身边,而你又是跃儿的义兄,我就是你的家中长辈。哪怕有再大的胆子,叔父都与你一起扛着。”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韦彦心中的压力与委屈在这一刻瞬间崩塌,两行男儿泪顺着双颊流下来,哽咽起来。
李适之就像对待自己亲生儿子一般轻轻地拍着韦彦的后背,让他尽情地释放内心的压力,只是在他的头上,不知几何,又多了几根银发,在书房的墙壁上,那副过去一直挂在客厅内,李跃最喜欢的猛虎下山图,却静静地挂在书房内,直到现在,李适之才渐渐读懂了儿子所作得这幅画,也渐渐明白了儿子的用心。
官场很残酷,依稀间忆起三年前儿子对自己的劝导,直至今日才完全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心有猛虎而细嗅微蔷,官场的权术斗争,不再是简单的为君敬忠为国效力就可以独善其身的,可惜,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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