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喉咙沙哑到了极致,像是皮肤在与沙地摩擦。
他眼皮下垂,眼中无光,像是一个活死人,那缕破晓之光照耀不到他身上,唯浸在昏暗的苍穹下,滂沱的大雨中。
“你从何而来。”陈浔深深看了他一眼,话音中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嬴晓艰难的摇头,整个人卑微到了极点,又跪拜道:“...禀上尊,跑着,跑着,就跑到了这里,有残尸..我就来了。”
他话音与眼中没有恐惧,只是卑微而又平静的答复,像是己没有七情六欲,浑浑噩噩。
嬴晓也并未回应陈浔究竟是从何而来。
说完。
嬴晓竟然缓缓抬头,看向了那位逆光中的身影,他嘴角不经意间浮现出了一缕向往的笑容,真是灿烂...
“偌大玄微天域,难道无你人族立身之地。”陈浔目光微凝,他眼中闪烁的奇异仙光似乎在洞穿嬴晓的一切。
人族。
这位上尊提到了两次。
嬴晓十指嵌入了血泊大地,他从未听见过这般词汇,微弱开口道:“上尊...卑灵愚钝。”
他听不懂陈浔的话语,更不懂他们该怎样容身。
道法传承,没有。
仙门,不收。
抢夺,谁都比他们强,背景也都比他们大。
仙道资源,如今这里就是他的仙道资源,而灵脉宝地,天材地宝,他们岂敢染指,动辄就是惊天杀劫。
或许也有自族强者天赋惊世者,位列仙班。
突然,嬴晓眼中带着自嘲般的疲惫笑意,但,那又与其他人何关...和血食人奴又有何关...
上尊眼界广博,海纳百川。
自然是看不见云端下的蝼蚁。
他生性愚钝,见识短浅,更不懂得陈浔此话的种族涵义。
“五系杂灵根。”
“...是,上尊。”
听见这句话后,嬴晓似乎己接受了自己命途,黯淡的眼眸黑暗得深不见底,更不敢有任何反抗,人奴有灵根者,就是一味普通灵药。
“元婴期。”陈浔话锋一转,平静道,“但你的元婴己死寂,沾染了太多血煞之气,己化为了血婴,寿不过千年。”
他看穿了嬴晓的一切,道基大损,修的功法更是混乱不堪,早己走火入魔。
正常来说,元婴乃是温润如玉之物,可通感天地灵气,窥天地一丝玄妙,而这嬴晓的血婴沾染着妖魔戾气,迟早一天会被反噬而死。
“是。”嬴晓只敢匍匐抬头看着陈浔脚尖。
听闻此言,他眼中并没有意外之色,反而很是平静,这炼狱一般的世界,寿命多少无关紧要。
“看来你想庇护一些族人。”突然,陈浔目光深邃了几分。
哗...
风雨拍打在嬴晓身上,他那疲惫惺忪的瞳孔微微一震,却是闭口不言,紧咬双唇,终究还是难以瞒过这些仙道强者。
嬴晓双眼渐渐充血,下颚不断流淌着血水,竟恶狠狠的朝着陈浔面部望去。
他想出手求死!
“啊...!”
嬴晓猛然发出一声嗜血怒吼,他欲要冲杀,却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被天地吹打的风雨死死按在了原地。
那是一种无力,就算有惊世勇气与意志,在面对这等强者也是依旧的无力感。
但嬴晓却亦如那血泊中的铮铮劲草,绝不动摇。
他像是一只野兽般不断在滂沱大雨中的低吼,嘶嚎。
三千大世界,仙道大世,蝼蚁一怒,只是一怒,不会跟随你的意志与决心转变。
陈浔平静的看着嬴晓发出生命中的最后嘶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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