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虽然救出来了,可是他现在基本上就是不能动的,而且说话的声音也很小,显然是有些虚弱的。
穆流年给他调养了两日身体之后,他虽然还不能站起来,但是至少,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有了力量。
祁阳县虽然未破,可是皇甫定涛在县城内,心情已是糟糕到了极点。
他没有想到自己千方百计地算计了这一切,可是到头来,人就这样被他们给救走了。
手中没有了四皇子,那么明面儿上的理由自然也就不再成立了。
他知道,穆流年费尽心思地将四皇子救出,可不是看在了他是紫夜皇室的身分。
他是要故意给苍溟难堪,让天下人都知道,苍溟做上了背信弃义之事!
当初四大国可是议有盟约的,这才过去几十年?
苍溟故意插手紫夜内政,这还算是好听的。
万一他直接让四皇子站出来指证他们苍溟皇室是别有居心,软禁并且是伤害了他,那么,事情可就大条了。
皇甫定涛开始想着各种各样的计策,就算是退兵,也不能让对方看了苍溟的笑话!
再说,这一仗,苍溟的皇上,可是对自己一直寄予厚望,不过目前来看,怕是不可能再有什么好的消息了。
“穆流年,算你狠。我倒是要看看,我皇甫定涛就算是不退兵,你又能奈我何?大不了,大家撕破脸,谁也别要那个盟约了。”
一位谋士站出,“世子,只怕如此不妥。至少,我们的皇上也不会同意的。如今四国间的关系,至少在明面儿上,还是很好的。就算是我们的关系弄僵,也不能将责任推到我们苍溟的身上。”
“对,世子,先生言之有理。若是我们承担了这个责任,只怕?还请世子三思。”
皇甫定涛紧紧地瞪了他们两眼,他们的话,他又何尝不知?
身为皇族,万一这样的大事坏在了自己手里,回去后,就算是不至于被削爵砍头,可是为了教训自己,给天下一个交代,至少也会将自己手中的权利全都收回!
如此一来,自己这个亲王世子,可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亲王世子了。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启禀将军,刚刚收到消息,紫夜的四皇子出现在了对方的营帐之中,已经当着全体将士的面,说是将军抓了他,还给他喂了毒,以此为借口,进攻紫夜。”
“什么?”
皇甫定涛没有想到对方的动作竟然这样快。
四皇子身中剧毒,浑身上下都是不能动的。
他也曾想到过,就算是穆流年将这样的四皇子救回去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急着让他站出来说什么。
毕竟,那样的一个四皇子,到底是被谁给迫害成了那样的,岂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的?
“哼!雕虫小计,以为如此,本世子就要认输了?马上集结全军,着人在城墙上喊话,就说四皇子从这里被人劫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至于何故突然不能动了,那就得让他们问一问穆流年了。”
“是,将军。”
“穆流年,人质这种东西,不是你想怎么利用,就能怎么利用的。”
“将军,此事只怕是不妥。毕竟对方是一国的,无论如何,也是我们被动。”
“是呀,将军,既然四皇子都被对方给推出来了,我们现在,还是想办法如何补救吧。比如说,可以找穆流年谈判,协商如何退兵的具体事宜。”
“怎么可能?”
皇甫定涛一下子就怒了!
退兵?
他好不容易寻了这样的一个机会,怎么可能说退兵就退兵?
他们苍溟在紫夜的国土上,损失了这么多的兵马,若是此时与对方谈判,而且还是主动要求的,那么,就算是坐到了一起,他们苍溟也已经是低了一头!
不成,他们苍溟,绝对不能做这种自损颜面之事。
“世子,眼下,您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皇甫定涛微微紧眉,仔细地再三斟酌,突然唇角一弯,令人取了纸笔过来,然后再着人即刻送了出去。
“放心,我们暂时不会有事。就算是穆流年怎么闹腾,我就不信,他还能大过天去?”
皇甫定涛想到了肖云放身中剧毒之事,那是四皇子派人下的,可是毒药,却是从自己这里拿去的,那么,解药,他自然也就会有了。
只要是肖云放下令让穆流年撤兵,那么,他就保证让人将解药双手奉上。
如果不答应,那么,他敢保证,就算是有桑丘子睿帮他撑着,他最多也活不过两个月了。
这就是人性的弱点!
皇甫定涛想到了那个蠢的可以的肖云放,再怎么样,他也是紫夜的皇。只要是他一声令下,穆流年就算是再厉害,也只能退兵。
当然,只要是穆流年先退兵,他皇甫定涛自然也会退兵。
不仅如此,他还要肖云放诏告天下,声明这一切都不过是个误会。
所以,退兵之后,两国的关系,仍然是一如既往。
这个时候,皇甫定涛突然就有些感谢四皇子了。
如果不是他对肖云放母子恨之入骨,只怕,他也不会寻到这个的一个机会。
这算不算是钻了空子?
借了四皇子的福气?
皇甫定涛下令全军好好休整,并且命火头军,大锅炖肉,不管怎么样,先好好地犒劳一下跟随他们出征的这些将士。
皇甫定涛这里的种种表现,穆流年自然是看在了眼中。
这个时候,他还能如此淡定,并且十分镇静地吃喝睡觉,可见,他对于此事可能会引起的后果,并不在意。
难道说,他还有什么后招,是他不知道的?
再三思索,唯一的变数,就是肖云放那里了。
穆流年一把揪住了四皇子的衣领,“我问你,是不是你让人给肖云放下的毒?”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四皇子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错,是我。我恨他,在我以为皇甫定涛会杀了我的时候,我就先派出了人手,去暗杀他们母子。只是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没能要了他们的命!”
穆流年猛地一松,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心头,“那毒药你是从何而来?”
四皇子怔了怔,“是林少锋给的。”
“林少锋?摆明了他是睿亲王世子的人。”青龙接了一句。
穆流年一锁眉,有些无奈地表情,让众人一时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次,就算我们将四皇子救了出来,只怕,皇甫定涛也不见得就会落个难堪的境地了。”
“将军?”
何少白较为年轻,性子也是偏急的,“可是指皇上会?”
穆流年一手撑在了下巴上,一边在屋子里来回地走着,难怪皇甫定涛会有恃无恐呢,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儿在这儿等着他呢。
不成,自己好不容易才将苍溟大军给逼退到了祁阳关,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出任何的差错的。
不是他不敬肖云放,实在是比起国威来,肖云放这样的皇帝,实在是让他敬重不起来。
“来人,迅速传令下去,今晚亥时初全力攻城,不计一切后果猛攻祁阳。何少白,祁阳的西侧守卫较为薄弱,你率五万兵马,务必要在子时前,攻入祁阳城。”
“是,将军。”
“玄武,你率先锋营的五百人,跟在何少白的后面,一旦城破,紧跟入城后,直接就去祁阳关,先将那里的主将拿下,记住,你们的目标,是主将。”
“是,公子。”
“穆恒,你率五万人马镇守在此,今夜我亲自攻城。”
“将军?”
穆流年抬手制止了他们的所有提议。
“如果不想让我紫夜颜面尽失,让苍溟白白地欺负了我们紫夜,就听我的话,今天晚上,必须攻下祁阳。”
穆流年说着,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青龙,吩咐我们之前潜入了祁阳城的人,今晚亥时末,让他们想办法行动,趁着对方混乱,全力涌到西侧,将西侧的城门打开。”
“是,公子。”
众人一愣,没想到穆流年竟然早就派人潜入了祁阳县,如此一来,今天晚上的行动,难度应该不会太大了。
“楚行,你亲率三万兵马,一旦何少白的大军入城,一刻钟后,你再率人进去,记住一定要一刻钟之后,你们的任务,是直接往东侧攻打,争取尽快地将正门打开。”
“是,将军。”
楚行是个直肠子,嘴上答应了,心里头有些不明白,难免又开始问了,“将军,为何还要再等上一刻钟?”
“简单!你得让何少白的人先进去开路,一刻钟的功夫,虽然不足以将西侧的敌军全部歼灭,可是对于你们来说,再往东攻,可是容易的多了。再则,一刻钟内再没有兵马入内,皇甫定涛是不会急着往西边儿来加派人手的。毕竟,我与林将军的攻势,也不会太轻,总会让他拿不定主意的。”
“是,将军。”
皇甫定涛是真的没想到,穆流年会选在了这个时候攻城。
本来他的计划倒是很好,当天后晌的时候,他特意派了一名使者前来,只说是苍溟有意与他们和谈。
而穆流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将使者打发了回去。
没有杀了使者,对于皇甫定涛来说,这就表示了穆流年接受了他的建议。
如此,只要是再拖上两日,那么紫夜皇的旨意一下,穆流年不退兵也得退!
可是现在穆流年直接就打了过来,一下子,就将皇甫定涛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因为有着使者的回复,所以,皇甫定涛理所当然地也就以为穆流年也是想要休战的。
可是他才刚刚躺下,就传来了震天的打杀声,他若是再不明白自己被穆流年给算计了,也就太蠢了些。
穆流年其实原本是真没打算强攻的,毕竟,这种强攻之事,他们做为攻方,自然是会损失严重,可是从四皇子嘴里听到了那些消息之后,他就断定,那毒定然是出自皇甫定涛之手。
而皇甫定涛是什么人?
定然会在这个时候,来巧妙地利用这一点,利用肖云放不想死的弱点,来拿捏他们一把。
到时候,只要是紫夜皇的旨意一下,他们大军必然就只能休战,甚至是退兵。
这对于他来说,原本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有些憋屈罢了。
可是对于整个儿紫夜来说,那就等于是奇耻大辱!
被人家给如此算计了一次,侵略了一次,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让人家走了?
这岂不是等于昭告天下,他们紫夜就是软骨头,谁没事儿了,都可以过来打一打,骂一骂,反正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穆流年最介意的,便是这个!
身为军人,在他的心目中,皇帝的旨意,皇帝的颜面,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国家的得失,是国家的威严!
一个国家,若是连这点儿基本的尊严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强国大国?岂不是丢人现眼,让人笑话?
所以,他才会现在就急着强攻祁阳,比起将士们的伤亡,他更在意的,是一个国家的尊严和威严。
至少,他不能让其它的各国小看了紫夜,不能让外人以为他们穆家军也是软骨头了!
穆家军,对于紫夜的臣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不必他说,大家都知道。
穆家军就是紫夜百姓们的主心骨,若是和平时期,自然还好一些,穆家军不会被人们总是想起,可现在是战事已起,穆家军的威名,不能让这些宵小之辈给算计了。
不能让紫夜的百姓们看不起穆家军,不能让其它的各国力量,小瞧了紫夜的军事!
穆流年没有将这里的事情写信告诉桑丘子睿,他相信,就算他不说,桑丘子睿定然也有他自己的渠道来知道这些消息。
至少,四皇子得救的事情,他应该是知道了。
说起来,这个四皇子还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麻烦。
将他送回梁城?
只怕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而且,只怕死的还会是相当的难看!
可若是不送回去,将四皇子一直留在这里,又算是怎么回事?
若是再有人多心了,还以为是他穆流年要拥护四皇子为帝了,那样的话,事情可就闹大了。
穆流年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等四皇子的身体调养地差不多之后,直接将他送到辽城,交给桑丘子睿比较合适。
他当然知道,其实四皇子无论是落到了谁的手上,只怕日子都不会好过。
问题是,他若是留在了自己身边,自己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要知道,自己可不仅仅只是一个人,除了自己的家人以后,还有这么多跟着自己吃饭的兄弟呢。
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再害了大家。
穆流年站在了祁阳的城墙上,天色已是渐渐亮了。
看着东边儿那火红的天际,穆流年的心情,是格外地舒畅。
放眼向东望去,茫茫的天际弥漫着一层轻飘飘的白雾。再眯了眼睛细看,天色有些阴沉,东边的红色,似乎是比先前更盛了些,可是却始终未曾见到太阳的升起。
穆流年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伸出手来,手心向上,很快就看到了几片雪花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上,再慢慢地化掉,成了一片湿气,浮在了他的掌心之上。
下雪了呢!
不知道这个时候,辽城是否也下雪了?
他有多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还有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妻子?
等到此战结束,他应该很快就可以看到他的浅浅了。
雪花飘落的速度似乎是比先前有些大了。
大片大片的雪花,掉落在了城池之上、屋顶上,以及底下混战的将士们的身上。
当然,也有那个刚刚逃出去没有很远的皇甫定涛的身上。
他没有忘记,先前与皇甫定涛交手时,他对自己咬牙切齿的模样。
显然也是在恨自己打破了他的所有计划。
只怕此役之后,他将成为了苍溟上下的公敌,更成为了皇甫定涛头一个想要暗杀成功的人了。
“穆流年,你等着,我告诉你,我不可能会就此罢手。紫夜,我势在必得!”
穆流年一剑将他的攻势给挡了回去,笑得有几分的讥诮,“哦?我当真是有几分的好奇,没有了四皇子这颗好用的棋子,你以为,你还能再来我紫夜嚣张?”
“不信?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穆流年的剑再刺过去的时候,皇甫定涛身边的暗卫上来直接将其护住,火速地往后退去。
穆流年也不急着追,反正,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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