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呦呦这小丫头大概是太高兴了,她以往虽然爱跟在贺时寒后面,却也规行矩步,不敢太放肆,今天吃晚饭时,她故意挨着他坐,冲他笑嘻嘻的。
入了夜,佣人帮她洗澡吹干头发,她就抱着枕头,敲开了贺时寒的房门。
“怎么了?睡不着?”贺时寒看着小人儿。
小小一个。
在他看来,小孩子总是脆弱又难搞的生物,谈不上可爱。
陆呦呦却很少哭闹,只是咬了咬唇,“我今晚……可不可以跟你睡。”
贺时寒愣住。
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母亲原本以为,生下他,就能进入贺家,算计落空,连他也憎恶,所以他记事以来,就是自己睡一个屋子。
从未有过与人同床共枕的经历。
陆呦呦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许了,将枕头往床上一扔,蹬掉拖鞋就往被子里面钻,她脚踝处伤得严重,虽不影响走路,但伤痕犹在,看着也是触目惊心。
“你抹药了吗?”贺时寒拄着拐杖,挪动着身体。
“还没。”
“我帮你上药。”
陆呦呦听话得从被子里钻出来,贺时寒已吩咐女佣拿来药膏,亲手帮她涂抹,小姑娘皮子嫩,她抹得小心翼翼。
“叔叔。”她打量贺时寒,说话也细声细气。
“嗯?”
“您叫什么啊?”
“问这个干嘛?”
“明天我给家里打完电话,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妈妈是医生,还有俞家太爷爷,他很厉害,一定可以治好你的腿。”
“我的腿治不好。”
“那你跟我回去,我爸妈肯定会感谢你的,因为你救了我。”
贺时寒看着她,说道:“这是我欠他们的。”
“什么意思?”陆呦呦不明白。
其实她想跟贺时寒待在一起,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盼望着时间快些到明天,等指针一过十二点,她就可以给爸妈打电话了,而且她怕贺时寒反悔,或者跑了,所以守着他更保险。
陆呦呦有些兴奋,跟他说了很多话。
比如抱怨母亲不让她吃糖;
又说之前去游乐园,那里的烟火好看,可惜家里不能放烟火;
还说自家哥哥不如堂哥叶浥尘聪明,说他是个小笨蛋;
……
她说话没逻辑,东一棍子西一棒子。
只是小孩子的精力有限,没到十二点,她就睡着了。
小小的身子,小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睡着前的几秒钟,她还在嘀咕:
“叔叔,十二点到了吗?”
她身上软乎乎的,与自己的完全不同,贺时寒垂眸看着她,其实这辈子都没人敢如此亲近他,父母厌恶,妹妹惧怕,手下人更是避他如蛇蝎……
即便是徐挽宁,那时候对他也不过是虚与委蛇,他心里都懂。
只是人嘛,越是没有的,越想得到。
所以他想抓住徐挽宁……
待陆呦呦睡醒后,他才唤来佣人,在房间点了安神助眠的香薰,让她睡得更沉些。
他伸手,想摸一摸陆呦呦的小脸。
他这辈子……
最贪恋的,就是温暖。
可惜,无论是徐挽宁还是陆呦呦,所能带给他的温暖,终究是短暂的。
如果当初他听了父亲的劝告,也许如今也结婚生子,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他一直觉得金钱权利是他向往的。
只要有了钱、有了权,自然什么都会有!
如今想来,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往往都是金钱与权利无法换来的。
——
翌日,陆呦呦醒来时,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而且睡醒后,也不在房间,好在贺时寒就在她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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