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偏偏提了个看日出,这肯定不是巧合。
当陆砚北和警方说重点搜查他们曾经露营附近的山峰时,民警们是心存疑虑的。
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在极度恐慌下说的话,怎么能信。
陆二爷怕是太着急,急糊涂了。
不过目前没有搜查方向,陆砚北又坚持,警方就采纳了他的建议。
——
交付赎金的前一晚。
徐挽宁睡不着,凌晨两点多,身侧的人动了。
陆砚北起身步入院中,抽了根烟,他戒烟有段时间了。
烟头的火星,好似要将夜色都烧出一个洞。
夜风凉凉,人心荒凉。
“这么晚还不睡。”陆湛南走过来。
“你不也没睡?”
这一晚,没人能睡着。
“不睡觉身体撑得住吗?你可不能倒了。”陆湛南轻拍着他的肩膀,“放心吧,明天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希望吧。”陆砚北面色凝重。
“深深那小子古灵精怪,打小就聪明,不会有事的。”
陆砚北没作声。
想起了陆云深的亲生父亲,他承诺过会照顾好他的儿子……
他不想食言。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
他回房后,刚掀开被子上床,徐挽宁就往他怀里钻。
他知道:
她也没睡着。
“阿宁……”被烟草浸泡过的嗓子,浓沉低哑。
“嗯。”徐挽宁瓮声应着。
“深深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也同样重要,保护好自己。”
救人,从来都不该以牺牲谁为代价。
徐挽宁浑身都觉得暖暖的。
她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抱紧了他的腰身。
白天的时候,陆砚北还教了她几招简单的防身术,她让他安心,即便如此,他还是担心得整夜难眠。
**
翌日,昨夜一阵凉风,气温骤降几度。
山上温度更低,黄叶纷飞。
徐挽宁出发前,民警给她佩戴了耳机和监听装置,并且叮嘱她各种注意事项,让她务必最大程度保障自己的人身安全。
江鹤庭和江曦月听说她要独自去交易赎金,同样担心。
只是此时,所有人都帮不了她。
除了陆砚北在山下,其他人只能集中在陆家老宅,焦急地等消息。
另一边,警方早已安排人开始大范围地搜山。
徐挽宁拎着钱上山时,一百万现金,有二十多斤,不算轻。
当她爬到半山腰时,手机震动,是陌生号码,她接起:“喂?”
“到公墓来!”
“公墓很大,具体去哪里?”
“我爸的墓前。”
徐挽宁愣了下。
警方早已给徐挽宁的手机安装了监控,两人的对话他们都能听到。
徐挽宁提着钱到公墓时,周围除了一座座墓碑,只有高矮错落的青松,根本看不到人。
独自来这种地方,难免让人觉得心慌。
她找了半天,才找到卢老的墓。
这是个新墓,石碑上镌刻的红字还没被风雨侵蚀,艳色如血。
徐挽宁将装钱的手拎包放在脚边,环顾四周。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女人尖细的笑声。
“哈哈哈,你居然真的来了……”
她转身看去。
是卢雪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