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可以说,当时正直的官员,无不义愤填膺。因为这里面确实有太多的疑点,足以让人相信,这份遗i可能是矫诏。
所以高拱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肉痛韩楫十分肯定道:……师相天下士林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这条,若能就此上疏,百官必然积极响应。到时候冯保就不是下台的问题了,足以抄他九族!”
众人齐声附和赞同,高拱却沉吟不语,作为主要好当事人,他对此事的怀疑和憎恨,比任何人都浓重。然而当时两位娘娘就在帝侧,如果说是矫诏的话,她们也一定参与此事或者至少知情默许。现在皇帝还小,替他行使权力的,正是两位娘娘。如果用矫诏的罪名去弹劾冯保,两位娘娘一定会为了自保,而力ting冯保的,甚至会引火烧身,打虎不成反被虎伤,这种事决计不能做。
虑及这一层,高拱决断道:“此事虽甚为可疑但无实据。这次弹劾就不必提及了。”
“真要放过他的矫诏之罪?”众人失望道。
“不,只有这个罪名才能置他于必死之地。”高拱摇摇头,拢着胡子道:“但不能提及先帝遗诏,而要把火力集中在小皇帝登极后的那道中旨上,矫诏的痕迹更为明显,还没有那么多关碍!”
“师相所言极是”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众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再无异议道:“就按您的方略行事!”于是分配任务,谁打前锋,谁坐中军,谁打策应谁来殿后,一切都如真正的战争,调兵遣将,确定战术。大事议定之后,高拱沉声道:“兵贵神速、事不宜迟,两天后就是初一大朝一切要在那天见分晓!诸位辛苦一点,今儿就不要睡了,明早就打出第一bo弹章。为提防司礼监把奏章留中不发要同时准备正副两本。正本送进宫中,副本送到通政司。老夫这边也会派人催促让冯保无法拖延!”说着站起身来,声调ji昂道:“此役我们已经胜机在握,只要各位上下一心、同仇敌忾。除君侧之恶,正天下人心,为新朝开一好头,就在此时了!”
“敢不为师相效死力!”众人纷纷起身抱拳道。
在一片昂扬的气氛中,众人各自分头题写奏本去了。首辅值房又只剩下高拱,他已经褪去〖兴〗奋之se,反复推敲整个计划,感觉在如此缜密周全的布置下,不愁冯保有什么办法。
冯保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所顾虑的还是内阁的同僚,以及那个回京以来,一直称病在家的老杨博…………五月份起复他时,杨博就称病,再三推阻。高拱也曾给他去信:“辱教,知东山情切,高驾夷犹,殊失朝野之望。兹温绰再颁,敦劝愈笃,恐上命不可屡抗,物望不可终孤。,话说到这个份上,杨博只能收拾收拾进京了。然而进京路上他就直接病倒了,除了国丧和新君登极之外,就没有lu过面。
高拱知道,杨博是病了不假,但更多的是心病,因为朝廷迟迟没有给他安排工作,不管是兵部尚书还是吏部尚书,老杨头一个都没捞着……其实观先帝在时的一系列动作,似乎是要让自己给他宴个位置,让出吏部尚书来。但还没来得及明示,皇帝就病危了,高拱也不愿意放开手中的人事大权,平添一个能和自己分庭抗礼的巨无霸。所以把他的任命一拖再拖,拖到现在,杨博自然不满。这次他肯定不会帮自己,不过倒戈的可能xing也不大,估计还是会看看再说,等局势明朗了再下注。这对重臣们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
姜于沈默,其实和杨博的情况差不多,因为权位之争,自己对他多有得罪。再说他已经是次辅了,帮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但要是说为了扳倒自己和太监合作,高拱却相信他做不出来。否则也不会主动去昌平视察皇陵,不正是为了躲开是非,不惹因果么?
还有高仪和张四维,两人一个是沈默的乡党,一个是杨博的子侄,本身意见无足轻重……放眼四周,这些够分量的大臣竟然全都躲在一边,不愿出头。
一切的责任都在自己肩上。不要紧,老夫一个人也担得住!
唯一令他不安的,还是张居正。最近张子的表现倒也老实,连内阁都不来,称病躲在家里,一副和冯保撇清关系的架势。但高拱知道,两人之间的联系,不过是由明转暗了而已。要是连东华门半夜打开过都不知道,他这个首辅就太可悲了。
现在弹劾他,是没有意义的废棋,只会让他和冯保更紧密的勾结在一起。嗯到这儿,高拱命人把刑部尚书魏学曾找来,这魏学曾为人耿直、清廉自守,在士林中官声甚好,素来有“小新郑,之称,乃是高拱在朝中的左膀右臂…………真正的大将,高拱是要留着治国的,不舍得用来冲锋陷阵。
一接到传唤,他立刻从刑部赶来,问元翁有冉吩咐?
“原本不想让你披挂上阵。”高拱缓缓道:“但这件事非你不可,韩楫他们分量太轻,只能自取其辱。”
“元翁小瞧我了!”魏学曾心说,还那么多废话干啥:“决战时刻,下官岂能在后方坐视?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好好。”高拱赞许的捻须笑道:“也不是让你赴汤蹈火,只让你去张太岳府上走一趟。”说着敛住笑容道:“让他感受到朝野舆论的压力,不要再跟冯保眉来眼去,以免自误!”
“哦,遵命……”魏学曾心中苦笑,这回可要把张居正得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