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久旱逢甘雨;第二喜,他乡遇故知;第三喜,洞房hua烛夜;第四喜,金榜挂名时…………”说完之后,见众人一脸木然,他有些抓瞎道:“怎么,不好笑吗?”
“呃,哈哈哈…………”众人捧腹笑起来,道:“真太好笑了……”心中却哀鸣道:这四喜诗好不好已经流行十几年了,怎么这老大爷才听说呢?
见徐阶有些尴尬,张居正赶紧出来圆场道:“我还听说,有个“四更喜,。”
“怎么讲?”众人来了兴趣。
“每一句前头加上二字。”张居正道:“曰,十年:曰,万里:曰,和尚;曰、教官。”所谓教官,就是海瑞最初担任的职务,向来由屡试不第的老举人担任,仍然有资格参加会试。
“哦……”李春芳便按照张居正说得,吟一遍道:“头一喜,十年久旱逢甘雨:第二喜,万里他乡遇故知;第三喜,和尚洞房hua烛夜,第四喜,教官金榜挂名时。”众人闻言捧腹大笑起来,不过这次的笑,可比上次真多了。
“我也听说过,一个,四最喜,。”沈默也笑着凑趣道:“似乎比太岳兄的那个还进一步。”
“快讲快讲。”众人一起催促道。
“说是在那七字之下,再增加五个字。”沈默道:“曰,十年久旱逢甘雨,甘雨又带珠;万里他乡遇故知,故知为所欢;和尚洞房hua烛夜,娇娘乃公主;教官状金榜挂名时,一举中状元……”
“确实是最欢喜,无以复加了。”众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笑什么呢,这么欢乐?”食堂里其乐融融,门口处传来陈以勤的声音道。
众人止住笑,循声望去,便见陈以勤伴着高胡子,站在了门口。
除了徐阶,赶紧都起身相迎,把高拱请进了屋里,在左首第一位坐下。
高拱进来后,始终绷着脸,没有一丝笑意,气氛自然怪异起来,再不复方才的欢乐了。
“方才讲什么笑话呢?”为了活跃气氛,陈以勤又问了一遍。
李春芳便把三首诗给他复述一遍。
“果然有趣啊……”陈以勤笑得hua枝乱颤,问高拱道:“是不是啊,新郑公。”
“确实有趣”高拱笑得不阴不阳道:“我好像也听过一个版本。”
“哦?难道还能更欢乐?”众人全都好奇道。
“那到不是,而是改四喜为四悲。”高拱淡淡道。
“同样有趣”快讲来听听。”众人催促道。
“太悲了”还是不说了吧。”高拱卖起了关子道。
“讲,只管讲。”他越这样说,大伙儿还越愿意听。
“那好,听着。
”高拱沉声道:“第一悲,雨中冰雹损稼秧。”
“确实够悲的”众人笑道:“那第二悲呢?”
“故知乃是索债人。”高拱又道。
“哈哈哈……”众人笑得十分欢乐,点头道:“不错不错,够悲的,那第三悲呢?”
“hua烛娶得石女郎。”高拱接着道。
“呵呵呵……”众人的笑容顿时暧昧起来,笑道:“天下之悲莫过于此啊。”
“不对”前三悲加起来,也比不过这第四悲。”高拱啜口茶,看一眼徐阶道。
“快讲快讲。”众人的兴致被高高吊起道。徐阶瞳孔一缩,感觉有些不妙,但忍住什么都没说。
“听好了,这第四悲是,高拱慢悠悠道:“主考偏偏是哥哥。”
众人先是一愣,然后一个个表情怪异起来,分明是想笑不敢笑,忍着又难受的样子。
徐阶的脸上间云密布、表情十分难看。
具一句话把气氛就搅黄了”高拱表情欠揍道:“看,我说不说吧,说了你们又不爱听。”
噼………徐阶闷哼一声,表示严重的不满,但他自重身份,不会当场跟高拱翻脸。
“呵呵,说笑的”说笑的,做不得真的。”李春芳赶紧叫传菜,不让高拱再说下去。
待菜肴上来,李春芳敬酒道:“今天是西王母诞辰,咱们内阁也趁机偷闲坐坐”别看咱们整天见面,但真正坐下来说说话,喝喝酒的机会还真不多………这第一杯酒,敬皇上圣躬安康,万寿无疆。”众人满饮此杯。
第二杯酒,李春芳又提议祝徐阶松鹤延年”长命百岁。
第三杯,再祝内阁和睦,亲如一家。
待他领了三杯酒”沈默、张居正等人也跟着敬酒,都表达了希望内阁安宁、二位大佬和好的愿望。
等所有人都敬过酒”众阁臣都有些微醺了,高拱更是满脸通红,甚至连眼珠子都发红了。但他仍然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听同僚争先用溢美之词巴结徐阶,不由冷笑出声来。
“高相要说两句。”李春芳也有酒了,笑问道:“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相逢一笑泯……井么来着?”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高拱,心说您老就服个软,赶紧把这一关过了吧。
见众人都望向自己,高拱咧嘴笑道:“我说了,可别嫌刺耳。”
,感情大伙儿白费口舌了?,众人一阵挫败,心说好你个有屁就放的高肃卿,少说两句屁话,能憋爆了肚皮?
但地球人已经没法阻止高拱了,只见他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到徐阶身前道:“这些日子,下官常常中夜不寐,披衣而起,拔剑四顾,想起陛下登极以来这几个月,元翁您的所作所为,我就难抑胸中不平!”
徐阶坐在那里,平视看不见他的脸,仰视又太掉价,只能装作镇定的夹菜道:“你有何不平。”
“想去岁先帝驾崩,徐公你竟妄拟《遗诏》,假借先帝之口,将先帝几十年的作为尽数否定,尤其诋毁斋瞧之事!然而当先帝在时,你却整日拟写青词,向先帝邀宠献媚,还整日在西苑穿着道袍,光着脚,戴着香叶冠,和严嵩争着抢着给先帝护法。可当先帝甫一晏驾,你却马上态度大变,竟想用鞭笞先帝的方法,来给自己洗白!难道那些事情不都是你支持的吗?你有什么资格指摘先帝呢?”
见高拱借着酒劲儿,把憋在心里好久的话透露出来,众人无不变了脸色,赶紧劝道:“高阁老喝醉了,少说两句吧。”
“放屁,我没何罪!”高拱瞪一眼李春芳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整天揣着明白装糊涂,鳖蛋一个!”
“得……”李春芳缩缩脖子,小声嘟囔道:“我成王八蛋了。”他的本意是,不惜自嘲,给高拱个台阶下。
“谁管你个王八蛋!”高拱看都不看李春芳,两眼直盯着徐阶,接着道:“现在,你又广结言路,不惜国体也要讨好科道,为的是将其收为鹰犬,然后用来驱逐裕邸旧臣,元翁,阁老、百官呈送的救时良相啊,你到底是何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