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乍然而起,空中送来一阵飞扬的飘絮,刹那间迷了人眼。
王妃瞥了柴侧妃一眼,唇角含着一丝微讽的冷笑,“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若是王爷知晓,不知会作何感想?”
柴侧妃抿了唇,转头,肃然道:“不劳姐姐挂心,子荣不过是一时糊涂侠义心起,妹妹自会好生教导。”
言罢,柴侧妃一个眼色过去,宋妈妈与她两个贴身的大丫鬟幽竹幽月已经极快近前,四个女人将沐子荣围在中间,又是拉又是劝的,却将整个包围圈慢慢地移开,只剩下那孤零零地趴在长条凳上的一人。
“给我继续打!”
王妃一挥袖,便有仆妇上前执起了辣板子,先前那人被沐子荣踢得撞在了花台上伤了腰,如今站不起来,早被人给抬了下去,另一仆妇早已经侯在一旁,吕妈妈一使眼色,她立马便接着上前。
辣板子高高举起,带着呼呼的劲风毫不犹豫地落下。
沐子荣已经被柴侧妃半拖半拉地带离了这里,他又狠不下心来甩开柴侧妃,眸中泛过焦急,可足下去挪移不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板子落下,本能地撇过了头,不忍看那凄惨的一幕。
柴侧妃心中稍安,至少这个儿子没有为了锦韵而失去理智,一切还可以挽回。
文舒华唇角高高翘起,沐子荣与陆锦韵有奸情更好,这种不忠不节的女子,谁娶了谁倒霉,这不,王妃已经在心中记恨上了,她只要恰当地推波助澜一番,就能真正地除掉这个眼中钉。
锦韵在心中轻叹一声,到了此刻,恐怕就算装晕,王妃也未必能放过她。
从进入王府开始就事事不顺,或许她真和这里犯冲吧,但若是小命也丢在这里,那就不值得了。
她不会坐以待毙,不给自己留丝毫的退路。
锦韵闭紧了唇,舌头一卷,原本被她置于舌下的小哨从内抵在了唇畔间,小哨半寸长,只有女人尾指一半粗细,纯银制作,平时被她当作饰物一般挂在脖子上,刚才被仆妇押着,她动弹不得,只能趁着被绑在长条凳时的那一会功夫,极快地将小哨给扯了下来,塞进嘴里。
高寂说,他的耳朵像狼,只要在方圆一里之内,她随时吹响小哨,他都能在片刻之间赶到。
而她被带进王府时,高寂留在了二门当口,如果没走,应该能够听得到她的求救。
她不能死,就算犯了规矩,也留着这条命慢慢清算。
而此刻,她已经不打算再挨这板子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影如快箭般闪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了锦韵的身前,那道板子“啪”地一声打在了他的肩膀上,在众人的一阵惊呼中,骤然断成两截。
待看清眼前之人,那打板的仆妇吓得哆嗦不已,腿脚一软立马跪地,声声低呼带着一丝后怕与恐惧,“世子饶命!”
“宣儿!”
王妃抿紧了唇,紧握的拳头指甲深陷,为了这个女人,她的儿子竟然又一次与她站在了对立面,明明已经出了王府,却还是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沐子宣没有理会,紧绷的面色冷若寒潭,仿若对周围的一切无知无觉,只是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为锦韵解开了绑住她手脚的麻绳,眸中止不住的心疼和怜惜,柔声轻语,“对不起,我来晚了。”
沐子荣半路离开,他是有些生疑,派了小鱼一路尾随,哪知刚到了西郊猎场便收到了小片从府中传来的消息,他再也顾不得许多,策马狂奔而回,就怕晚了一刻,会见到令自己后悔的画面。
可他终究是晚来了一步。
沐子宣抬起手,将锦韵垂在额前的发丝一缕缕挽至耳后,动作是那么轻柔,指腹扬起抹掉她额头的细汗。
“沐子宣……”
锦韵抬眼,喘着粗气,看向沐子宣的目光复杂难辨,她或许在心里也希望着他的出现,可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为她挡下那一板子,她又觉得是那么地不可思议。
这两兄弟是算好的吗?一前一后的出现?
也不是说沐子荣的到来没有作用,至少是帮她拖延了时辰,但真让他反抗自己的母妃,他却又下不定决心。
沐子宣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那个下达命令的女子是他的亲生母亲,救了她,便是忤逆亲母,他会承担多少骂名?
但不管结果会这样,她不可否认,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心中的确浮现了丝丝感动。
“原本是想让你无灾无痛地避过这一差,在将军府等着我将一切事情办妥,却没想到……”沐子宣唇角勾起一抹狂肆冷笑,眸中厉光乍现,“别怕,谁打了你,我就折了她的双手!”
跪在一旁的仆妇听到这话,整个身子抖得像筛子一般,求救的目光不住看向王妃。
“宣儿,这是内院家规,还轮不到你说话!你且站到一边,母妃自有分寸!”
王妃上前一步,凝目沉眉,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他救下锦韵是一码子事,她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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