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苑。
“嘭!”
青花白釉瓷的茶盏应声而落,溅起一地的茶水,也溅在陆柏松跪地伏低的衣角上,很快便晕开一团黄色的茶迹,很是显现。
此刻,陆柏松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低垂的眸中是掩饰不住的紧张,一颗心如雷鼓般响个不停,在老夫人怒火的笼罩下,他的全身更是隐隐颤抖。
老夫人正端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脸色不善地看着陆柏松,厉声道:“我还没死呢,就想着分家产,你安的什么心!”
“母亲!”
陆柏松脸色大变惊悚地抬头,老夫人这样一说不是安他一个诅咒嫡母的恶名么,他如何担得起?
他与丽娘的计划中不该是这个样子啊,陆柏松不由冷汗直下,又向前跪行了几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直到额头在青砖上磕出了红印子,这才抬头泣声道:“母亲容禀,孩儿如今屋里的情况母亲也是知道,前些年离了京城,为了生活清芳的嫁妆早在那几年便用尽了,孩儿如今待考之身又无钱财傍身,每月的月例除了采买些书籍纸张,连在外招呼朋友都寒酸得拿不出银子,这让外人看到岂不笑话我陆府外强中干,这若是在京城传开了,丢的可不止是大哥的脸啊,还有整个陆府的颜面……”
“更何况如今锦韵丫头也大了,当年花光了清芳的嫁妆孩儿已经心头不安,只想着能够帮母亲分忧,帮忙管理着家中的铺面良田,若是能赚点盈余,也能为锦韵攒下一份嫁妆,出嫁时也不会丢了陆府的脸……”
陆柏松声泪俱下的哭诉着,句句都将一个慈父孝儿的光辉形象摆得亮堂堂的,当着一屋着丫鬟婆子的脸,老夫人即使心中有怨也不好指责他的不是,可让她交出家中的铺面良田又岂是那么容易的?
“沉香,去把二太太给我请来!”
老夫人沉着脸吩咐道,沉香应了一声,再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柏松,垂着眼快步地出了房。
老夫人低垂着眉目,心思却在不断翻转,依她对顾氏的了解,那是个受得委屈也忍得下气的主儿,从前任她搓圆捏扁可从不敢有半个不字,难不成今儿个为了给女儿争一份嫁妆,也敢怂恿着自家男人前来分家产了?
难道顾氏这几年真是胆长肥了,看来那一日归家时她敲打得还不够!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看也不看跪地的陆柏松一眼,仰头靠在太师椅背上,秋果、嫣霞忙递上茶水,又小心地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复又垂首一旁大气也不出。
陆柏松早已经黑了脸色,低垂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冷光,如今已经闹到这份上了,说什么也要将家产争到手,若是让老夫人起了戒心,今后再提这事可就难了。
*
朗月苑里,顾氏娘俩刚在一起用过早膳,正清闲地在苑里溜达消食,一边走一边交谈着。
“前儿个你大伯母找来,说是锦良拜入门下的那位李唯老师不错,在京城也是享有声誉,若是堂哥儿有意,她便让你大伯父去说道一声。”
顾氏挽了锦韵的手漫步在苑中的池塘边,秋天了,塘里的荷花一一谢了去,看起来有些青黄不接,倒是凭添了几分萧条的意味。
“大伯母有这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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