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梦越行越慢,果然她还是被滋生的顾虑淹没,终于止步不前。正当此时,许相梦迎面走来了杨景佑,他看起来似有愁绪。
对于许相梦而言,杨景佑的出现就是又一烦心事。她还因为夜央纠结于去否,这会儿又多了一个忧虑,该上去跟杨景佑打招呼呢,还是转身逃进哪条胡同里躲他。
许相梦的思绪完全被扰乱,这会儿可是连怎么迈开腿或许都要经过深思,也因此,她没能逃开杨景佑,反而被杨景佑锁定了。
杨景佑看见街道那头呆滞着不动的许相梦,一如往常笑着打招呼跑过去,但此次稍有不同,许相梦好似感受到杨景佑的笑容中略带苦涩,不大自然。
“这高涯县城真小,又遇到杨二少爷了你了。”许相梦调侃而笑。
“本来我就想去县衙找你的。”杨景佑此刻的笑容更让许相梦觉得不寻常。
“找我,有事呀?”许相梦居然问得小心翼翼。
夜市那条街的小河流岸,秋意浓郁,满地黄叶,在一起风,更有漫天黄叶。
许相梦和杨景佑沿着水流往下,今日的杨景佑果然不同寻常,走了好一段,他都不开口说话,这让许相梦隐隐担忧,会否发生了什么事,或者他知道了些什么?比如她与夜央的事。
“那个,杨二少爷到底有什么事呀,不方便说还是跟我不方便说,我可以不听的,没事!”许相梦这一开口更觉得尴尬不已。
“我,可能要搬走了。”
杨景佑一句话招来一阵大风,刮起一大片落叶擦过二人身边。时间似是顿止一刻,世上只有风吹拂落叶,其他一切暂且归于虚无。杨景佑的满心苦涩随着这一句话道出,原来,他从刚刚起的所有不自然与不正常是因为这个缘故。
“搬家,搬去哪儿呀?”许相梦下意识问。
“离高涯县很远的地方,衡都。”
衡都许相梦还是知道的,天子脚下的繁荣昌盛之地,许相梦尽管是没去过,但还不至于无知到这个地步。
“那还真的很远,是你们一家都要搬去那里吗?”
“对,举家迁移。”
短短几个字,杨景佑说出如此酸楚,许相梦明白他的心意,定有一分是舍不得自己,一想到此,许相梦蓦地失落,杨景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唉,人与人之间总是有生死离别的,不过幸好我们只有离别,还没跟生死搭上关系。”许相梦尽量以最轻松的语气跟杨景佑说道。
“但是我不想跟你离别!”
许相梦最怕听到的话就是这句,她早已习惯了离别,而杨景佑却不像她,他生在此处,长在此处,最重要的是,许相梦在这里。
“杨二少爷,对不起。”
许相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个当口说对不起,或许只是聊表无奈,或是对杨景佑接下来可能会说的话的拒绝。
“我知道,大人不不可能会跟我走的,我也不会强求,只是,真的舍不得。”
许相梦看着杨景佑这一副可怜得要哭出来的表情就心生罪恶感,好像自己给他带来的永远是悲伤和伤害,而许相梦对杨景佑,注定是要伤害。
“没事的,你看我这么英明神武的知县大人,说不定以后会一路升官,到时候做官寻到了衡都,还不是又能见面了?”
许相梦的幻想很充实,但杨景佑又如何不知她不会一直当官,迟早有一天,许相梦会撇下知县大人之位离去,或许那时,远在天涯的自己,便会跟她永无再见之日。
“我问一下,你们什么时候搬呢?”
“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大概要等到来年入春的时候。”
许相梦掰扯掰扯手指,那时候离现在还有小半年的时间呢,便乐道:“杨二少爷,那时间还远着呢,看你这样,我还以为你明天就要死了呢,真是痴人多烦恼,不要想那事了,还是多想想吃什么,玩什么,去哪儿吃,去哪儿玩……”
当得知要举家迁移至衡都时,想到要去离许相梦如此遥远的地方,杨景佑的心刹那如死了一般。而此刻,听着许相梦这般轻松的调侃,好像真如她所说,自己是痴人多烦恼。然而,他却心甘情愿为许相梦做这样一个痴人。
“大人说得好像很对,那以后,我可以经常找大人一起游玩,一起吃美食吗?”
杨景佑说话时沉重的心情好像真的放松了许多,此刻许相梦若是拒绝他,那他真是太惨了。许相梦迟疑一刹,回道:“当然了,我们可是好朋友,不过一定要杨二少爷你请客,我为官太清廉真是半点油水都没捞着。”
“那说好了,到时候一定一起!”
杨景佑又笑得像个孩子,最初那样纯粹毫无杂意的笑容,不,是一如既往如此的笑容,清澈见底,没有半点隐藏,同样让人清晰心思,不忍伤害。
杨景佑伸手勾出了小指,说道:“小时候跟小伙伴们约定什么都会拉勾,也一定会遵守彼此之间的约定,大人,我们也拉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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