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但毕竟是一国同胞,夜央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他下手。
“下不了手,是因为你的大人还是因为我?”
夜央没有回答,攥紧了匕首收回,轮椅男子其实能感受到夜央对自己的仁义。
“夜凉国灭了,那座九头凤白玉雕是亡宫之下仅剩完整的一尊,我留不住国土,但就算是一尊玉雕,我也绝对不能让它落在他北央手里。”
轮椅男子的语气中尽是苦痛失落,双眼中所有的冷煞化作悲凉,他知道国已灭,更知道自己的无能为力。
“你不伤我,说明你还顾念旧国旧人之情而并非无情无义苟且偷生之辈,我只想尽微薄之力为王国存留最后一点尊严,如若你还认自己的血脉,就帮我找到它,如果你不愿意,向来抓我的人告发也行,杀了我也行。”轮椅男子完全没了原本的凌人厉气。
“我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承诺你,只要你找回我要的,我就不伤她半分,但若是找不回,我就算死也要拉一个人走。”
夜央本想再要求轮椅男子让他先见许相梦,可轮椅男子万般落寞悲寂的低垂双眸使他无法要求,夜央选择相信他,只要他找到九头凤白玉雕,许相梦会毫发无伤,回归他身旁。
冒着夜色来,又趁着夜色离开,夜央再次来到宗祠地坑确认九头凤白玉雕不在,正当他寻找无果欲从地下上来时,却见那个胆小村民抱着东西瞻前顾后地往这边走来。
夜央注意到他手上破布抱着的木匣子,略有所思,便躲在坑里不现身。
胆小村民的目的地果然是夜央所在的坑口,他小心翼翼将木匣子摆在坑前,取出怀里的祭奠香烛点上,满腹诚心地跪下,祈求道:“不管哪路鬼神,是我偷拿宝物乱了风水,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让知县大人魂飞魄散,如果你们答应的话,我一定每逢初一十五都给你们烧元宝纸钱,还有这个宝物,我现在就还回去,知县大人是个好人,求你们放过她吧!”
听着胆小村民的句句真心,夜央得出了结论,他口中所说的宝物必定就是九头凤白玉雕。正当夜央意欲现身取回九头凤白玉雕时,听说许相梦出事而寻了一日半夜的祁瑶和章谦澈出现,他二人见胆小村民如此鬼祟行径,便早一步逮住了他。
“你在这做什么?”祁瑶用剑鞘架住胆小村民。
“我,我我……”
章谦澈注意到胆小村民身前的木匣子便上前查看,打开匣子那一刻,祁瑶和章谦澈皆是惊然,显然,呈现眼前的就是他们寻找的九头凤白玉雕。
“这个怎么会在你手里,你究竟是何人?”
“我我我,我就是一个村民,这个是我捡的,我真不知道会害了知县大人的性命!”胆小村民慌急解释道,急得一岔气还昏了过去。
无声一刻,夜央从坑下上来,他一眼便认出了那尊九头凤白玉雕。
“夜师爷。”祁瑶略惊道。
夜央只与二人相视一眼便蹲下身收拾好九头凤白玉雕。祁瑶和章谦澈一开始还不怎么疑心夜央的所为,只等到他抱起木匣子旁若无人地准备离去,祁瑶和章谦澈才察觉不同寻常。
“夜师爷,那是我们蓟山县的丢的贡品,你要带它去哪儿?”祁瑶走上前拦截问道。
夜央顿步迟疑,他当然不能对祁瑶和章谦澈说出轮椅男子的事。
“祁捕快,一言难尽,但是抱歉,这个我要带走。”
“你凭什么带走我们寻回的贡品?”章谦澈一脸严肃质问着上前。
对于此时此刻的夜央而言,他全心只知道拿九头凤白玉雕去跟轮椅男子换回许相梦,管它是贡品,还是赃物,这些全然无法动摇夜央带走它的决心。
夜央不回答,神色凝重没有一丝犹疑,不顾祁瑶和章谦澈二人径直走离。
“夜师爷。”祁瑶挥起未出鞘的剑架在夜央的脖子上,说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个东西你一定要留下。”
二人相对的局面僵持许久,他们全是为了心爱之人而有所行动。没有找回被盗失踪的贡品,章谦澈必然逃不了惩戒,祁瑶绝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拿不出九头凤白玉雕,夜央也是换不回许相梦。
祁瑶一心坚决,夜央也没有丝毫动摇,他一手扶紧怀里的木匣子,蓦地转身握住脸上的剑鞘,将剑从祁瑶手中旋落。
祁瑶扭腕,剑柄脱手,夜央却硬了心转身离去。仅仅几步,一把利剑直戳夜央右背,深深刺入,夜央忍痛迈出几小步,剑离身,鲜血从伤处流出。
祁瑶持剑僵立,她毅然拾剑刺向夜央的那一刻,心中毫无她想,只是无论什么情况,她都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害到章谦澈。
乍然清醒的祁瑶手上一松,剑落地,夜央同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