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露出自己就是“毛小雨”的马脚。
“杨二少爷,反正我们闲着也没事,不如你配合我练一下读唇语吧,就是你说话,我来猜你说的什么话,懂吗?”
杨景佑还未能从许相梦所给的“毛小雨”之感中抽离,缓缓点点头示意。
杨景佑从简单的开始说,从房间里的桌椅笔纸说到花园里的花草树木。许相梦从完全不解到一知半解,再到能凭着杨景佑唇动猜测出他所说的话。
杨景佑又开始说人名,第一个是他自己,许相梦经略微思索,便猜出了。
“夜师爷。”
杨景佑又说到夜央,许相梦脸上所有胜利的喜悦一消而散,语气十分落寞,还是说道:“夜师爷,吗?”
“先到这吧,以后再慢慢来,我尽量试着理解你的意思。”
许相梦蓦然失落喊停,她起身走到推开窗户,外面的世界已是一片昏黄,不知不觉,一日已过。
明明还在高涯县内,许相梦却觉得离夜央已有千万里远。才一日不见,许相梦对夜央的思念在静下来的此刻却似好像穿过无数个春秋。
“夜师爷,我不见了,你会想我吗?”许相梦心里空落落地说道,又对自己冷冷一笑,无比蔑视地自我嘲讽道:“许相梦,你的骨气呢?既然决定了,就不应该犹豫呀!”
许相梦只知道自己的耳朵不好了,但她所见远处走来的人,总觉得自己的眼神也不好了。许相梦晃晃脑袋,夜央越走越近,她看得也越发清晰。
许相梦“砰”一声关上窗户,万分紧迫对杨景佑说道:“夜师爷来了,出去拦着他,千万不要说我在这里,说话千万别露出破绽!”
杨景佑被许相梦活生生地推出了门,对于说谎一事,他心中略显恐惧。夜央走近了,杨景佑犹豫着还是迎了上去打招呼:“夜师爷,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
杨景佑越走近夜央便发现他疲累不堪的状态,全身被汗水浸染湿透,脸上和脖子处的皮肤都被晒得发红,尽管如此,疲累之意却没掩盖他眼中的紧张和恐惧,杨景佑认识夜央一年多,从没看到过他这个样子。
“夜师爷你这是怎么了,病了吗?”杨景佑下意识关怀问道。
“我没事。”夜央口里说着没事,手却不自主扶住了杨景佑,问道:“大人有没有来你这里?”
杨景佑看着夜央如此模样,便能猜测到他是为了找许相梦,定是在毒辣日头下四处奔走,被晒成了这个样子,累出了一身汗水。
“大人……”
这样的夜央,杨景佑如何开口向他说谎,可又有对许相梦的承诺在先,杨景佑此刻是心上犹如针扎。
“大人,我没看到她,她怎么了吗?”杨景佑狠下心对夜央说了谎。
“也不在这里吗?”
夜央连出声的力气都不够了,他找遍了高涯县,许相梦真的不在任何一处。夜央的手臂重重垂下,有些站不稳地转身离开。
“夜师爷你行吗?我送你县衙吧!”杨景佑上前扶住夜央。
“不用了,我还要找大人。”
夜央拒绝了杨景佑,只身离去。
躲在房内的许相梦并非无动于衷,她躲在门后,开了一条小缝偷偷看着外面的夜央,虽然听不见他说话,但只是看着他的脸庞,许相梦就忍不住心痛。望着夜央无力远去的背影,许相梦的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下来。
“夜师爷,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是吗?”许相梦满心的期待和悲哀。
夜央走出了许相梦和杨景佑的视线,二人都凝滞许久,杨景佑担心夜央的身体情况,许相梦心中更是慌乱悲痛。
杨景佑转身往房间走,许相梦的眼泪还流淌着止不住,她赶紧跑到地铺上,用被子笼盖在身上,一整个人藏匿被子下,所有的情感流露也尽数掩藏。
“杨二少爷,我知道夜师爷走了,你不用跟我说他来找你做什么,我也不想知道,我困了,先睡一觉,我中午吃得很饱,晚饭你自己吃吧!”许相梦尽量压抑着全部的悲意和哭意。
许相梦蜷卧在被窝中,从黄昏躲到了眼泪流尽。虽然中饭被许相梦害得一粒米都没吃到,而且还被她折腾了一整个下午,可杨景佑对着饭菜也不觉得饿,只吃了不多几口。
许相梦终于战胜了悲意,从被子下钻出来那一刻,她像是一百年没吸着气了似的。深吸一口气的许相梦又恢复了往常的元气,甩了被子就从地上跳起来,她之前躲进去就忘了脱鞋,现在更是双脚直立站在被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