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相梦迈着几乎疯狂的脚步跑到目的地,她本想在赌庄人到来之前拿到被落在枕下的绢帕,可才跑到篱笆院前,便看见屋子里火把通明,窗户上映出好些个人影。
许相梦此刻才害怕得双腿直颤,不敢进去,甚至连退后的力气都没了。正当时,突然有个人出现在她身后,抓过她的手臂。
赌庄的人在房内一顿搜,知道扑了空便气冲冲从房里出来,正看见了老夫子撑伞站在院子前。
“那老头,有看见这家人吗?”
“听说他们搬走了,好像是黄昏时就走了。”老夫子撑着一把伞,提着一盏灯,十分沉静地回答。
赌庄之人来此的目的是抓许相梦爷儿俩,自然也不为难老夫子,听他如此说便只能离开。
“又被他们逃走了,等抓到一定给他们大卸八块。”
赌庄的人走远了,藏在老夫子身后颤颤巍巍的许相梦听没了动静,便探出头来,不见他人,便松开老夫子往屋里冲。
许相梦目标明确,脚步和心思同样着急不待,她冲进房间,只是房间早已不是原来模样,而是被搜得凌乱不堪。漆黑一片,许相梦被一地乱糟糟的物件绊倒多次,她翻着被扔在地上的床被枕头,却怎么都找不见她所要找之物。
自从那日老夫子向许相梦解释那句“许今生同君相梦”的意思之后,她便认为那极有可能是她从未见过的娘亲所留,是她曾经与许相梦父亲盟誓的证明,因而格外爱惜。
许相梦在一片黑暗中翻找着,身后突然有一片光亮靠近,照亮了她的眼前,也让她看见了床下的绢帕。
“找到了!”
许相梦激动得往床下一扑去,手抓着了绢帕,头却狠狠撞上了坚硬无比的床。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老夫子放下灯盏和牛皮卷袋去扶许相梦。
“谢谢老头。”
许相梦紧紧攥着手上的绢帕,珍惜之意显而易见。
“不过是一条路上捡到的帕子,你竟如此珍惜!”
“其实,老头我骗了你,这条绢帕是我最初的记忆,我想它可能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东西。”许相梦略带歉意说道。
许相梦在地上坐着擦去脸上眼前的雨水,看清了完好无缺的绢帕,不禁一笑,那一笑是纯粹的,眼中的笑意是纯净的。
“对了老头,你这大雨天又大晚上的,是出来闲逛吗?”许相梦问老夫子。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老夫子的笑容十分和蔼。
“找我的?”许相梦一脸茫然。
老夫子转身拿起一旁的牛皮袋递给许相梦,许相梦接过,却是心里疑惑,这里面装的会是什么东西?
“这什么呀?”
许相梦说着打开牛皮袋,里面装的是几本书。许相梦抬头一脸茫然地看着老夫子,不解他意。
“你不爱读书,这可不好,我就想送你几本内容浅显易懂的,又比较有意思的书,让你多看看,也许你就喜欢上读书认字了。”
许相梦那一瞬间的感动是由心底而发的,她平日有事没事去找老夫子辩论吵架,对他也是能多不敬就多不敬,只管自己开心而“老头老头”地喊着,可他每日都是很有耐性地在祠堂里,就像是特地在等她一样。
漆黑晚上,又漫天大雨,老夫子一个老人家,从村中祠堂走到偏远的小屋,他是有多闲?不,是他对许相梦的好,真真切切,真心真意。
“老头,你就为了给我送几本破书,走这么大老远,你书吃多了呀?”许相梦嘴上的话虽不好听,语气却叫人听得丝毫无法生气。
“我只是突然想到,也还好来了,不然过了今晚,以后也给不了你了。”老夫子的话听来充满离别的感伤。
许相梦从地上站起来,扶起一旁一张凳子,扶着老夫子坐下。
“其实你是一个好孩子,而且很聪明,就是欠管教。”老夫子笑得很和气。
许相梦望着眼前的老夫子,这不长的一段日子相处,所有的回忆历历在目,许相梦不禁湿润了眼眶,淌下了眼泪。
“谁能管教得我呀!”许相梦又哭又笑道。
二人相视,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雨声虽大,却淹没不了他们饱含深情的笑容。
“还有,我觉着你那个名字‘骰子’确实不好听,我就不顾你的意愿,先斩后奏,替你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写在纸上,夹在书里,希望你会喜欢。”
“老头你这么迂腐,能取出什么好名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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