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相梦不经意转头之间,夜央又将另一个戴在了她头上。
许相梦对夜央的这一举动小吃一惊,一脸懵然,用手扶着头上的花环。
“大人戴着好看。”
许相梦着实被夜央这一句话惊得忘乎所以,她愣得几乎连气息都止住,许久,许相梦蓦地一眨眼,回神,夜央却已然离去无踪影。
“我没听错吧,夜师爷刚刚是夸我了吗?”许相梦回味着夜央那句话,流转的目光乍一下迸出莫名光亮来,大喊一声:“是夸我,不是说花环好看!”
因着夜央一句夸奖,许相梦简直激动得忘了天忘了地,更忘了脚下的门槛。许相梦兴奋地往院子里跑,一脚磕到门槛上,一个踉跄跌进院里,幸好有惊无险。
许相梦却不太在意是否摔倒,她满脑子里都是夜央对她的那句突如其来,出人意料的夸赞。
“大人戴着好看,大人戴着好看!”
许相梦用各种语气重复着夜央的那句话,笑得满心欢喜,一脸灿烂。
许相梦走进房间,不像平日里立马倒或趴在床上,而是坐在了镜前。
镜中之人,头戴花冠,欢喜笑颜,是许相梦熟悉的脸,却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许相梦,夜师爷夸你好看,他会不会……”许相梦正这样放飞遐想,忽地一脸僵硬下来,说道:“夜师爷没事夸一个男子好看,他这是什么居心?”
许相梦越想越乱,夜央一句由衷的夸赞被她展开了无数种想象,只是无论如何,她最终还是对夜央的夸赞欲罢不能,万分享受。
“哎管它呢,反正我好看!”
许相梦得意地笑着,她见镜中的自己,总觉得还欠缺什么,一想,顿悟之际,许相梦的眼角和嘴角不由得又上扬成弯月一般。
夜央手握着花环回到房间,打开房门那一刻,早已忘过孤寂是何种意味的他,竟觉得心底泛起一丝落寞,空荡无人的房间,寂寥无声。
夜央走进房里,小心翼翼将手中花环摆在求桌上,一贯冷色调的房间,今日添了花草的几分暖意。
夜央脑海中,回忆肆虐,忆浪狠狠撞击心头,幸福的沉痛。
瑄儿头戴花环的画面清晰浮现,而夜央对于她的记忆却永远停留在那张脸,只是并非那个欢悦喜笑的脸,而是失去一切悲痛泪流的脸。
瑄儿占据了夜央好长一段一段美好记忆,而夜央所有的美好时光,也是自再看不见瑄儿那天起,全部结束。而后,夜央孑然一身,再无牵挂。
夜央空洞双瞳中,小小瑄儿头戴花环旋转起舞,天真模样,纯粹目光,或浅笑,或欢笑出声。
花落春秋总相替,时过孩童终长大,在夜央幻想之中,瑄儿竟长成了许相梦的模样,女装身形娇柔,清点红妆女子秀。
夜央沉溺回忆和幻想交织相错之中许久,终究,夜央抽身离开回忆,明白这一切只是他错位的想象,瑄儿,已然停在过去的某一点,而许相梦,是牵动他心的新开始。
隔着一堵墙的另一头的院子里,同样寂静无声,许相梦一个人在房内捯饬自己半天,终于,披落长发,粉嫩花环头上戴,清目淡然无妆的容颜,触地裙身,纤瘦束起的腰身,跃然一女子,未染俗世尘埃模样。
许相梦深深被镜中犹如花中仙子一般模样的自己吸引,原来自己作为女子并不需要胭脂粉黛,也不一定要金玉满髻,只要一颗女子心。清浅笑颜便是最美妆容,长发及腰便是最巧之饰。
许相梦那一刻几乎什么都不愿多想,扶起裙子便往房间外冲出去,她一心想让夜央看见自己最美的模样,但她庆幸自己头脑发热却有定时,还未跑出院门,许相梦便意识到自己方才冲动而不经大脑的行径多么可怕。
许相梦在院门前顿住片刻,转身又慌里慌张跑回房间,“啪”一声狠狠合上门。许相梦靠着门大呼一口气,吐出所有的惊忧不定。
“许相梦你真是找死,你要是这一身出现在夜师爷面前,就真的要好看了!”
头脑稍稍清醒下来的许相梦被自己冲动之举吓得惊魂未定,她扶扶脑袋上因自己一惊一乍跑偏了的花环,她想想女装也穿过瘾了,还是赶紧换下来罢,以免出个可怕的意外。
许相梦一边缓着起伏的心绪,一边解着衣裳,脚下径直往床屋走去。
然而,凡人许相梦,总也想不到上天又为她静心安排了一次的突然袭击。许相梦离床还有几步,衣裳也还未脱下,只听见身后敲门声和夜央的声音同时传来。
“大人,我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