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一见钟情,不过是眼睛里的一刻吸引罢了。那自己今日看着伤重的夜央时的心痛呢?只是愧疚而已。
许相梦给了自己最合适的解释,最有力的借口,将原本萌芽的爱意重新埋回地下。
“大人!”
成惠的一唤让许相梦飘去十万八千里外的心神回来身体里,她已然成功说服自己,决心今后,当好自己的只知县大人便足够。
“大人,我家就在前面了,您回去吧!”成惠微笑道。
“我要看着惠儿你进门,才能放心离开。”许相梦说道。
“啊?”
成惠有些疑惑,却看见许相梦笑着对自己轻轻一点头,那一个笑绝不掺半点心机,只是许相单纯地想对她一笑,却也就是那个笑,引得成惠心间微漾。
“大人,惠儿还没有心上人。”成惠说罢便红着脸跑进了家中。
许相梦盯着成惠跑进成家小馆,大门“砰”一声关上,许相梦不禁道出:“我也没有心上人。”
许相梦一句道出并无底气,心里更莫名起了一丝心虚和凉意,那句顺口而出的话好像并不是她的真心话。
“许相梦,你心上真的没有人,也不需要有。”
街两旁灯火阑珊,头顶一幕辉煌星河,许相梦孤身一路穿行过行人稀疏的街道。
李府李老爷的房间内,李老爷正坐在床上,李君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李老爷尚不知李君俪被绑的事情。
“老爷,小姐,饭菜来了!”
李君俪接过丫鬟手中的饭菜,说道:“我来。”
李老爷昨日为救李君俪跑伤了腿,李君俪内心的愧疚满溢,对父母,她是不孝女,对唐公子,她将是辜负他真情之人。
李君俪亲自给她父亲李老爷喂食,望着父亲此刻的老态,李君俪心里又岂止是一个愧疚。李老爷仿佛在这短短几日之间老了几十岁,长出了白发,皱纹。
“爹,女儿对不起您。”李君俪一脸愁容道。
“俪儿不要愁眉苦脸,事情都过去了,明日你还要做最世上美丽的新娘子,爹和你娘都盼着这一天,终于要来了!”李老爷眼中竟也泛起了一丝泪水。
李君俪回到自己的房间,绫罗红帐,龙凤火烛都摆设地完完备备,只是这些喜庆的红,在李君俪眼里,还不如风雨亭那一片微风细雨下的青葱浅绿。
烛火熠熠,映在李君俪眸中,唤起的是那日的记忆。
风雨亭孤立于那片土地,淡蓝薄云天空中飞着一只纸鸢,若隐若现的引线的另一头,是李君俪的纤细的双手。
“小姐,你放的好高呀!”若芙在一旁望天说道。
“你要不要试试?”
“若芙想玩,谢谢小姐!”
李君俪将那头交到若芙手中,她还没捂热乎手中的细线,居然便从中断开了,纸鸢随风飞远得飞快。
“哎呀,小姐,它飞了!”若芙慌张道。
李君俪仰首望着纸鸢越飞越远,本想就此放任它自由,可却看见若芙已经追了上去,便也跟了上去。
风刮过便止了,纸鸢失去了风,便径直下落,正砸中了河边作画的唐公子。
“哎呀!”唐公子拾起掉落的纸鸢,张望四周便看见跑来的若芙和李君俪。
“对不起,那是我家小姐的纸鸢!”若芙大老远便喊道。
若芙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根本不得空说话了。李君俪也走了过来,那便是二人初次相遇。
唐公子坐在地上,身前平坦的石块上摆着一块布条,他一手握着没蘸墨的毛笔,布上还有未干的水迹,是他正对着的那道风景。
二人凝视许久,直到风再次刮起,吹飞了唐公子手中的纸鸢,他乍地反应过来,起身去追纸鸢。
纸鸢又飞了一段距离才再次落地,唐公子也成功捡回了它。
“这位小姐,你的纸鸢。”唐公子将纸鸢递给李君俪,面带微笑,脸上冒出了不少汗。
“谢谢!”李君俪伸手接下。
不经意地相逢,不经意地相望,谁那一刻曾想象这将成就了一段最终的难忘。
“小女子好奇,公子何故以布代纸,用清水作画?”李君俪问。
“其因有二,小姐可愿意听我道来?”
“公子请说。”
唐公子一望眼前美景,流水不停,风过无影,便开口道:“作画多为保留美好事物的印象,山花烂漫时,林木葱茏时,可即便是画者习有出神入化的画技,能落于纸上者,不过是一瞬而无息的墨汁罢了,空存其形,绝无可能留下那瞬息万变的事物真正之美。”
“公子说的也有理,万物的变化无常才是生气,内外的美好。那其二为何?”
“其二……”唐公子不禁一笑,回道:“不过是买不起纸墨罢了!”
唐公子的笑并不是妄自菲薄的笑,李君俪似是能看出他眼神中的隐忍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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