踪。
叶离道:“这应当就是困住我们的法器了,这缺口就是阵眼所在。”
小顶:“补补还能用吗?”
叶离摇摇头:“这样的阵法法器,一旦阵破,便没了法力,小师妹若是喜欢,补上几根金丝当面纱戴吧。”
小顶便把金丝网收进了乾坤袋里,没准下回能用它炼点什么。
螣蛇阿银守在阵外替主人护法,此时见翼舟出来,连忙飞了过来,背上还载着三个傀儡人——方才连山君气海枯竭,傀儡人也断了灵力供给,直到小顶给他喂了药,这才续上。
傀儡人跳到甲板上,七手八脚地把主人抬回舱房,替他清洗身体、包扎伤口,换上干净的衣裳——苏毓三不五时受伤,他们做起这些来驾轻就熟。
小顶插不上什么手,自去洗了个澡,回到房中躺在床上,正想睡觉,忽然感到似乎忘了什么事,冥思苦想半晌,一个激灵坐起身:陆仁,她又把陆仁给忘了!
她忙给陆仁传音,这回很快就有回音传来,陆仁的声音蔫蔫的:“萧仙子……”
“陆仁你没事吧?”
“有劳仙子挂心,我没事,”陆仁道,“就是在海上飘了几日,没什么力气。”
小顶大惊:“你怎么会在海上?
哪里的海上?”
“郁洲附近的黑海。”
“咦,我记得上船时你在的啊?”
陆仁:“第一日我在的,第二日我在房中抄符,抄到一半,不知怎的脚下一空,就掉进了海里。
往天上一看,你们连人带船都不见了……”
他还不会御剑驾云,身上连只纸鹤都没揣,一个人在茫茫大海中央,传音给船上的同门,无人应答,他传音回门派,掌门托了船只来救,结果那船在他附近兜了好几个圈子,他都快把喉咙叫破了,愣是没人发现他。
好在他已辟谷,落水时身边恰好有根浮木,这才支撑到现在。
不过他对这些都习以为常,也不喜欢与人诉苦,只问:“萧仙子和诸位同门无恙吧?”
小顶道:“我们被吸进一个什么阵法里去了,眼下已经没事了。”
陆仁恍然大悟,自嘲地笑笑:“原来是阵法把我漏了,哈哈。”
虽然是阵法的过错,但陆仁在海上漂了那么多天她才发现,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你等着,我立即叫人来接你。”
去接陆仁的是两个天干傀儡人,他们用了一日夜御剑前往黑海,找陆仁又花了大半天,最后还是小顶用离娄术帮忙找,这才把陆仁捞了出来——这会儿他已经在海上漂了五个日夜了。
……
半个月后,翼舟终于回到九狱山。
众人的伤在路上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只有连山君依然在昏迷中。
消息比人飞得快,不等他们回去,云中子已经得知苏毓孤身一人差点把太璞宗掀个底朝天,其中内情外人不得而知。
云中子将一双徒弟和三个傀儡人的话拼凑了一下,便知道了大致的来龙去脉——顾苍舒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设局害死归藏弟子,嫁祸给大衍坐收渔翁之利,不想被苏毓看穿,差点没把自己一条命赔上。
也就是那祖宗气海见底,又急着破阵救人,当时不好和顾清潇动手,这才留了顾家小子一条命,否则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恐怕当场就把人扒皮抽筋了。
幸而此行有惊无险,六十多个弟子全须全尾地回到门派,实在福大命大。
云中子虽是仁厚的性子,但也不是随人拿捏的软柿子,此时不适合与太璞大动干戈,但此仇不能不报,他想了想,便让叶离添油加醋、半真半假地把消息放出去。
白宗主是聪明人,太璞勾结金甲门对付归藏,定然也猜得到顾苍舒栽赃嫁祸的意图,想来白宗主对这传闻中的亲儿子,也要心寒齿冷了。
……
苏毓醒来之时,已是回到门派的七日后。
这些天他始终半梦半醒,时不时听见小徒弟在耳边唱歌,但又不知是真的还是自己的梦——他似乎做了许多支离破碎的乱梦,此时一个都回想不起来,只觉心头依稀萦绕着些许缠绵的感觉。
他睁开双眼,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他床前,忽然想起昏睡前的事,有些难以名状的窘迫,虽然知道徒弟那时候只是为了逼自己把药咽下去,但那时毕竟……
他嘴唇动了动,哑声道:“萧顶?”
耳边响起个兴高采烈的声音:“道君你总算醒啦!”
却不是意料中的小徒弟,而是傀儡人大渊献。
苏毓皱了皱眉:“萧顶呢?”
傀儡人道:“今日旬休,小顶姑娘带着红豆包去找沈姑娘玩了。”
顿了顿又道:“前几日都是小顶姑娘在这里守着道君的……”
苏毓心中涌起一股微微的暖意。
“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成天守着生病的长辈也怪无趣的。”
他也宁愿去院子里和梅运翻花绳,就算是听大叽叽公子念千字文也好啊。
苏毓:“……她可曾留下什么话?”
阿亥一拍脑袋,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纸卷:“喏,这是小顶姑娘给道君的。”
苏毓心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小傻子虽然贪玩,倒还算有心,也不知留了什么信给他。
他便即强撑着从床上坐起身,接过纸卷展开,微笑顿时僵在嘴角。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枯木逢春老树开花逆天改命回春丹六颗,共计六百万上品灵石
心如明镜纤尘不染清心寡欲丹二十六瓶,共计七百二十八颗,三十六万四千上品灵石
……
苏毓看着长长一溜单子,脸越来越黑:“为什么有这么多清心丹?”
他一个缺心眼傀儡人哪里知道这些啊,阿亥挠了挠后脑勺,推测道:“大概是道君的心太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