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救人杀人

    一番下来，沈老爷子聊得畅快十分尽兴，已经很久没有跟人如此品药论药，自从作为同门师妹的老婆子走后，他孤独一人，再也没有了知音。

    “好！好！好！”云曦最后讲完一味稀有药草的药性，沈老爷子连道三声好字，红光满面，无视礼节拍着云曦的肩膀，显然对她表现很是满意。

    君无忧懒洋洋的靠在黄花梨木躺椅上，听的二人交谈直打盹，见终于讲完了地上的草叶子，开口问沈老头。

    “我的人如何？收还是不收！”

    “收！怎么不收，立刻就收！”沈老爷子高兴的又是拍云曦肩膀，又是揉云曦脑袋，伸出手还欲碰君无忧的头顶，被君无忧一个冷眼扫射收了回去。

    “来福，去，通知府里下人全部到正堂门前集合，本老爷要收关门弟子。”中气十足的声音自丹田发出，七十多岁的老头身体倍儿棒。

    关门弟子？

    云曦与君无忧对视一眼，二人都没想到沈老爷子竟然收云曦为关门弟子。

    女子不像男子，各类学术很少有大师级别的人收女弟子，一是瞧不上，而是女子终究要嫁人，嫁人之后相夫教子，再好的才情也都会埋没。

    沈老爷子从未收过其他弟子，一收云曦直接就成了关门弟子，这意味着云曦日后一旦搁置不再动医，沈老爷子一身绝佳的医术就绝后失传了。

    到此，云曦认认真真的跪到磕了三个响头，沈老爷子对自己报以厚望，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失望的。

    沈府正厅，敬了拜师茶，三叩九拜行了最庄重的拜师礼，云曦甜甜唤了声师傅直把沈老爷子满脸沟壑的老脸乐开了花儿。

    沈老爷子听着云曦讲自己看医术搞混两味药材的名字笑骂云曦傻的可爱，言归正传说道重点：“今日走去书房拿上老夫为你准备的作业，在相府的这段时间你要讲作业认真完成不可懈怠。”

    云曦点头应是，犹豫着开口，“师傅，曦儿想先学毒。”

    说完抬头小心翼翼地盯着沈老爷子看，生怕他一个生气就不认自己。

    学医之人先学毒，师傅千万别认为她心肠歹毒，拜他为师目的不纯。

    幸好，沈老爷子只是停顿思考片刻，变柔和的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沈老爷子的视线上下重新打量了一圈云曦。

    若是他猜的不错，定然和相府有关，但看这孩子清减消瘦的模样，绝不该是十四岁少女该有的，跟像是个十岁刚出头的幼稚女童。

    “云曦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学会回敬别人的伤害！”

    这是大宅深院的生存法则，没有娘亲庇护，光是凭借聪明躲避灾祸可不行，必须懂得回敬，只有震慑住人心，才能保命，甚至让敌人老实的乖乖听话。

    身后君无忧听到目光瞬间变得幽深莫测，他的丫头在相府过的并不顺遂，看来有必要再去相府走一遭了。

    沈老爷子为人感性，听了更是鼻头酸酸的。

    他无儿无女孤苦无依，君无忧身染寒疾多年来他每个两月都会暗自回京为他解毒，直到现在控制住每月底只需泡上几个时辰温泉就可解决，他仍旧不放心时时来探视。

    君无忧更是时不时地在沈府小住，俨然就是这里的大少爷。

    沈老爷子将君无忧当自己亲生儿子看待，对云曦这个儿子看上的媳妇也是十分喜欢，更何况此时成了自己的关门弟子，更是打算当做闺女疼爱。

    如今云曦简单的一句话可以看出，小小年纪，她在相府受了多少不公才轻易出口如此让人心疼的话。

    想云曦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沈老爷子慈善开口：“其实，学医不分医还是毒，同样一双手，医人还是毒人，只凭空手一个信念。”

    七月的天分阳光格外热情，高热持续了一整天，到傍晚日头将落山，花园里才娓娓吹来丝清风，捎着草叶花香，显得弥足珍贵。

    亭子里，难得一见的白英石桌上，一只白瓷茶壶，一只缺了小口的白瓷杯，云曦手拿着医术温习功课。

    沈老爷子教人的方法很别致，每次她去就写一副药方给她，然后扔给她一堆书给她。云曦每次照着方子翻阅医术找到药理，然后再研究方子里几味药相生相克之理。

    云曦看的眼乏，揉了揉阳穴，正准备趴着小憩片刻，一道尖酸声音响起，“呦，这不是大姐吗，什么时候大姐识字看书了？”

    云曦扭头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