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心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早读课卫希被师太招去办公室了，原因是早读课打瞌睡情节太恶劣，可是每次上课的问题都难不倒卫希，无奈之下只有早读课让他去办公室“联络联络感情。”每次望着卫希离去的背影，骆宇泽总是深表同情。羽落依然日复一日地混着早读课，不过这小孩对于其他科目都很天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思维比较活跃呢。据说国外的小孩都不会像国内这样被禁锢的吧，据说他们比较重视思维的培养，而不是国内这种填压式的教学方式，总是在孩子很小的时候据给他们的思维套上了枷锁。

    慕夏总是感慨，一对金童玉女啊，只是女孩子的语文真是有够差劲的。每每这时，羽落就会瞪着她那硕大的眼睛盯着慕夏。

    “希希，老师怎么又找你了？”早读课后羽落有点不耐烦地看着卫希。

    “他晚上思春呗！”骆宇泽又把头凑过来嘴里瞎冒泡儿。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慕夏使劲儿推着骆宇泽。

    “你还是不是女人啊，哪有女人使这么大劲儿的！一点也不温柔！”骆宇泽此刻的表情应该可以用吹胡子瞪眼来形容吧，有点像大街上卖杂货的小商贩挑在肩头的那种玩偶面具，只不过他的胡子才初露头角，那应该是绒毛吧，蓬勃着刚毅男子气概的**小绒毛。羽落看着卫希的小绒毛，那一定很软吧。

    卫希懒得搭理这些个泼皮无赖，摸着羽落的头发温柔地说：“没事儿，最近就是犯困，估计在长身体吧。”然后便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去，那享受的表情暖暖地让人不忍去打扰的笑容。

    羽落撅起嘴吧，窗外依旧是过往的男生，其实是以路过的名义顺便来看看这位天使般的混血女孩儿，因为慕夏曾经数过他们平均每节课的课间至少来回转两次，眼睛总是瞥向同一个地方。更有甚者，还随身携带手机拍照，胆子可真够大的，万一被老师抓到可惨大了。

    其实这段时间卫希一直忙着怎样在国庆节那天給羽落一个惊喜，上次打电话给黄志强，那个黄鼠狼居然关机了，这可有点急坏了卫希。上网查找，呼声最高的就是去小说书里找了，卫希大晚上的都忙着钻研那些个小说书呢，能不累嘛。

    这个周末，卫希一大早就去见他母亲了。还是那条青石板的小巷，只是清晨的风中夹杂着一丝丝的寒气，秋天了呢，那些青砖缝隙中冒出的野草也渐渐枯黄起来，整条巷子只能让人想到两个字，那就是冷清。

    门上的漆似乎在这个秋末就会全部掉光了，卫希推开门，藤椅上的女人像死了一般双目紧闭在那里，眼窝深陷。身上盖着的羊绒毯子因为年代的久远已经很薄很薄了，上面的绒也快掉光的样子，但是感觉真的很软很软呢。

    卫希翘起脚尖，用脚后跟轻轻地走到小板凳上坐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自己的母亲。卫希曾经想过很多次让母亲和自己一起住，可是她不肯，毕竟那里有太对太多关于那个人的回忆，毕竟外面的世界复杂得已经让她无法接受了。

    半响，藤椅上女人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慢慢地张开一条缝隙。

    “什么时候来的？”

    “有些时间了。”

    “这么长时间都没来了，谈恋爱了吧。是哪家的姑娘？”

    “母亲……”

    “别说了，好好对人家，不要牵扯到太多的人了，真爱难寻啊，好好把握才是。”声音沙哑低沉，似乎是树上的枯叶被风吹落的声音单薄得让人不知所措。

    “您不担心我的学习？”

    “我儿子不会让我操心的。”毕竟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信任的人呢。

    “可是我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来让她开心，总感觉她的生活有点沉闷呢。”的确，羽落似乎不太习惯现在的生活方式，成天无聊地趴在桌子上画画。

    “儿子，我在感情上是个失败的人，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该把握的时候就要牢牢握紧，不要像我一松手，所有的柔情都烟消云散了……真心才能换取真心啊。”卫希母亲的眼睛突然一亮，面颊泛起罕见的潮红，随后又淡去，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渐渐悲伤起来。

    “怎么了？母亲。”卫希有点不安。

    “还记得那个人当年的种种浪漫，唉，不说了不说了，一切都是空的……”女人闭上眼睛，屋子又一下子静下来，只留下灰尘飘动的声音在刺激着耳膜。阳光透过屋顶上开的天窗照进屋内，那些飞舞的精灵们便现货地暴露在太阳下了。

    京川国际商厦的一楼，四处弥漫这浓郁的香水味儿。露华浓专柜，羽落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专业人士为她精心打理着她心爱的指甲。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小姐，天生有两样最爱，爱头发，爱指甲。

    “宝贝儿，你有心事？”羽翊望着发呆的羽落，觉得有点不对头。

    “i am all right。”

    “no，你骗不了我的。”羽落今天指甲油的颜色也是让羽翊帮着挑的，羽翊知道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ok，我承认，最近比较无聊吧，课程还比较简单只是语文让我很头疼，unwell。”

    “仅仅是这样？恋爱了吧，宝贝儿。”

    “嗯。”可是为什么最近的卫希老师那样犯困呢，总觉得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一样，阳光在指甲油亮丽的表面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