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真蜷甲金连忙摆正好坐姿,低眉顺眼的合掌作拜:“真鹤金、真蜷甲金,见过闻得大君加那志。”
竹帘后,走出的是一位身着红色云龙纹的大袖衫,高高梳起、已然斑白的发髻上也绾着金钗,大概五十岁上下的贵妇人。正是先尚永王的次女、当今琉球的最高祝女——闻得大君。
闻得大君走到红纱帐下正坐好,笑道:“既然没有外人,在此便不必拘礼。”
“是,”二女礼毕,望向闻得大君。
闻得大君又笑道,“真没想到真蜷甲金也来了。在首里,平日一个个也不来御殿看我,今日却都一并来了。”
真鹤金道,“堂姑母,是我让她陪着来的。”
“哦?那真是极好的,好久不曾如此热闹了。”闻得大君笑道,“那些个祝女们一个个都跟佛顶面似的,哪有你们这些孩子们有趣。我在首里的御殿也是,一个人孤苦伶仃,势能住的又远,只盼个人来说话解解闷。你们来的正好。”
“姑母若是真有此意,”真鹤金笑道,“我和真蜷甲金倒也天天闲着,天天到姑母御殿,替您解解闲闷可好?”
“你这孩子,净是哄我,”闻得大君笑道,“若不是我叫你们,你们哪里肯往我这里来。”
闻得大君咳嗽一声,又道:“真鹤金,这次使你来南山,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那位宋国使者参拜御岳、遥拜久高岛一事。”
“啊……”真鹤金双颊微微泛红,“是他!”
“不错,想必你已在册封美御前加那志的仪式上见过他了吧?”闻得大君点点头,继续说道,“眼下久高岛现任的祝女中,尤数的你年纪轻,又懂得唐语,宋国使者参拜御岳之时,你在其中做个通译如何?”
“那……那既然姑母这等吩咐,”真鹤金嫣然一笑,“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难得见你这般直率,我就放心了。不过这外国使者来我最高御岳,却是自天孙降临后头一遭,这仪式既非回东御,也自然不是御新下。这祭礼如何,还容得我细想想,今日先不谈及此事了。”
闻得大君转头看着真蜷甲金,满是慈爱的目光,接着话题一转,“你这孩子年纪也不小了,美御前加那志也该给你做个媒吧!若是不嫌弃,你看我那外孙儿朝古如何?年龄又和你相仿,模样又周正,脾性也好。人品行事,我自然也都是明白的,绝不类他那个和小女离缘、被净身出户的混账父亲……”
“姑母说笑了,”真蜷甲金笑道,“真鹤金姐的婚事还未定下来,我怎么敢先作新妇?”
“你这话说的也是,”闻得大君又向真鹤金道,“听闻得金武王子有意将你许配给国头按司家的后生?国头按司家祖上三代都是救过金丸按司添末续之王仁子(第二尚氏开祖尚圆王神号)一命的,又是当下琉球唯一的异姓按司,门第也算是配得上吧!何况国头按司和那萨摩人的关系又更是亲密和睦。”
听到这里,真鹤金不由得神情有些黯淡:“父亲确有此意,不过国头按司卧病在床,又逢宋国的使者大人大驾莅临琉球……”
“看这里,你这孩子也是可怜,命里不能早嫁,等正弥身子痊愈再定吧。”
真鹤金眉头微皱,轻咬下唇:“姑母,还请恕我之罪,我不想嫁给国头正则。还望姑母为我做主,再请父亲三思。”
“这却是为何?”闻得大君不觉吃了一惊,问道,“这可不是小事,国头按司家在中山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户,也从无恶名,你还知不足?”
真鹤金摇头不语。
“莫不成是真鹤金姐有了心上人?”
真鹤金点点头,道:“妹妹说的不错。只是我有情有意,他却未必动心。”
“能让你说出这般话来,该是哪家的世子?”闻得大君奇道,“莫不成是中城王子?”
“二哥?不会吧,同姓不是不婚吗……”真蜷甲金刚说了两句,便想到先尚宁王便是娶了闻得大君的姐姐为王妃,因而继承大统,不由得连忙将声音压低。却见得真鹤金又是摇头,便放了心,道:“莫不成是羽地按司家的那位世子?虽说他年纪和你相仿,又博学多才,不过听说羽地按司已经为他聘了丰见城亲方姑父家的二小姐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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