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芽跌倒在地。苏墨上前急忙将其扶起,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月芽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是自己的‘家人’。所以苏墨有些生气,怒道:“你怎么打人?”
“嘿,打人?我就是杀了她你又能怎样?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在这天道院,下人就是奴隶,既然是奴隶,死了又有什么可惜?难不成你还以为我打了她就会受到院规的惩罚不成?告诉你,我就是杀了他,管事处也不敢说一个字。”元成生气的说。
苏墨对天道院这等规矩感到不满,对元成这种不把下人当人的态度也有所不满。但他这反应,却大大的给了元成一启发,于是元成又道:“话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小丫头冲撞我,我现在要惩罚他,兄弟几个,把这不懂事的丫头给我带走!苏墨师弟,回头我让管事处再给你送个下人来。”
“不要!少爷,不要让他们带我走,他们,他们会杀了我的!他们真的会杀了我的!”听到元成的话,月芽吓的扯着嗓子大声的叫嚷起来。苏墨是聪明人,从月芽这反应来看,就知道月芽所说的极有可能会变成真实。只是……自己应该怎么做?
人的一生需要面临很多的抉择,有时候为了一个选择,就需要放弃一些什么。苏墨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沿途早就对此有所了解。这个时候的他,要想救月芽,唯有两个选择,要么把黑刀交给元成当作见面礼去送给古藤,换自己暂时的安宁。可这黑刀对自己的意义过于重要,自己不能把刀送给任何人。要么自己就忍心看着这个刚刚成为自己下人的可怜胖丫头被人带走,然后再也不见。然而自己并非是这么无情无义之人,哪怕她只当了自己一会儿的下人,这个小院里的第二主人。
严格来说,这两个选择都是苏墨不能接受的。月芽的哭喊声变得更加的激烈,有师兄已经抓着她那满头的黑发粗暴的拖着她离开。月芽很绝望,哭喊着少爷,希望苏墨可以用那把刀换回自己的性命。
可是没有,苏墨没有把刀交出来,而是抽了出来。
“师兄,请放开她。”苏墨紧握黑刀,面无表情。
元成嗤笑不已,玩味的看着苏墨握刀的模样。他是一个普通人,甚至不如普通人,因为他很瘦弱,因为他很虚弱,既不会修行,也不能修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那些所谓的百无一用的书生还要没有缚鸡之力,此时却一副要和自己拼命的模样。
“怎么,苏墨师弟这是打算要和师兄兵戎相见吗?”
苏墨道:“求师兄放过她。”
“那你就拿你的黑刀来换她。”元成说。
苏墨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个可能性,“不可能的。”
“那你就看着她死好了。反正这么难看的一个丫头,你留着也没用不是?”元成冷笑着说。
苏墨沉默半晌,手中的黑刀缓缓的举起,指着元成:“我来天道院,只求修行不想节外生枝,你们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废物,还是个不能修行的废物,但这不意味着,我就真的可以任人欺凌。”
元成握拳,伸手抓住月芽的长发,月芽吃痛的惊呼一声,一动不动的望着苏墨,眼神里满是哀求。元成道:“既然如此,你就从我手里将她抢回去。”
院子里被堆积在银杏树下的枯叶忽地被一股风吹散,将刚刚打扫干净的院落再次填补的到处都是。有银杏叶飞舞直黑刀一侧,而后剧烈的抖动一番,像是被一股力量震碎一般,竟是化作粉末。
元成捕捉到了这个画面,当即一惊。
他早就感受到了完全出鞘的黑刀刀身散出的那股冰冷的气息与之前相比更为猛烈,且更为寒冷。所以他一直把目光放在那把黑刀之上,结果却是亲眼目睹了这神奇的一面。这要是换了别人,别说震碎一片枯叶,就是把旁边这棵不知道多少年的银杏树震碎对自己来说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自己之所以惊讶,是惊讶于一个无法修行的人,一个体内没有半点儿力量的人,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师兄!”有人忽然惊叫起来。
元成双眼一紧,脸上的表情也由吃惊转为凝重。
因为那笔直的刀身,竟是燃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