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谢尔盖回忆他的过去,最让他记忆尤新的是什么?
或许他一时间会语塞,但那不是因为他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而是对于他来说,曾经的记忆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碎片。
这可怕么?
对于一个普通的人来说,回忆中无非有着现实之山与情感之海,无法逾越的挫折都堆砌在了高耸入云的山上,令人窒息的记忆则被沉入了幽深的海底。
“你到底是谁,我承认我可能有些看低你了。”谢尔盖坐在豪华的车内,盯着窗外说道。
在知道院长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后,谢尔盖的内心发生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变化,他知道自己对男人的印象可能有些偏差,但现在的他还没有与男人特别熟稔,所以问这句话时,他别过头看着窗外,不是很愿意直接面对这个男人。
男人短暂的把目光从信息板上移开,抬起头看了一眼问问题的谢尔盖,瞧见他撇着头看着窗外的样子,顿感有些有趣,但他还是平静的说道:“我是谁?我就是你所看到的我,至于你想问我叫什么,我告诉过你,叫我艺术家就行。”
谢尔盖有些气短,他对男人的不信任感到有些不愉:“我们...算了,没什么。”
男子见谢尔盖没有继续问,也就没有说话了,只是继续在信息板上看着什么。他将谢尔盖领养回来可不是为了养一个少爷,自然不会像一个真正的父母一般主动去关心谢尔盖的那些“小情绪”。
“我在办公室外听到了。”谢尔盖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男人没有接话,将谢尔盖晾在一边。
“他叫你刘先生,全名是刘少杰。”
“那又怎样?”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名呢?好歹你是...你是...”
谢尔盖一瞬间卡住了,他从小到大接受教育而积累的词汇库已经非常完备了,但他突然的词穷让他意识到,他到现在离开孤儿院了几十分钟,却还没有一个词语能准确描述他和眼前男人的关系。虽然在孤儿院中签的那份协议上,男子在今天成为了他的新的监护人,按照联邦法律来说,这个关系是只要入档,是绝对受到法律保护的。
但他不是个普通孩子,从去到孤儿院开始,他在人与人的关系上就非常的敏感,以至于再怎么不喜欢他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天生掮客,至于唯一的失手,也就只有在对亲情的渴望超过了他的理智判断力上。
他知道男人收养他肯定不是想要一个孩子,否则为何不去收养一个年龄更小的孩子呢。尽管谢尔盖不知道男人对他有何企图,但既然对他有所图,那么他也不必像一个乖孩子一样,表现得父慈子孝。
男人被他问的有些想笑,对他说道:“既然我让你这么称呼我,自有我的道理,如果你觉得别的称呼你说不出口,你以后可以叫我头儿,或者叫我老大也行。至于我的真名,在我看来,你需要上的第一课,便是明白一件事——你看到听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谢尔盖还想问些什么,不过没等他开口,艺术家便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住嘴,并说道:“有任何的疑问,你可以以后自己去解答,如果解答不了,那可能是我对你的预期太高了吧。”
车辆缓缓的降落在一处草坪上,地面上早已等候着几个佣人,随时准备着为艺术家服务。谢尔盖觉得很是新奇,毕竟百闻不如一见,尽管通过孤儿院的书籍与媒体,他早就了解过这些富人优渥的生活,但没有亲自体验过,还是完全无法想象这种生活有多么奢侈。
根据谢尔盖所了解到的信息来推测,这个豪宅初步判断所产生的日常维护费用都超过了他这些年所见到的最贵的东西,光是这些佣人的雇佣费用恐怕都超过了上万星币,更别提豪宅后面还有这巨大的庄园。
跟着艺术家进入了豪宅内部,谢尔盖在整个“参观”的过程中都沉默不语。
想到这里以后将会成为自己的家,谢尔盖再怎么样也还是个青少年,他仍然觉得有些激动,多年以来被孤儿院埋藏的那一丝虚荣心有了一点破土而出的迹象。
“今晚你随意找个房间睡吧,明天你就要去你该去的地方了。”艺术家对四处张望的谢尔盖说道。
“啊?”
男人对谢尔盖的惊诧并没有感到奇怪,毕竟才到新家,以为至少能歇息几天,结果直接就被告诉第二天要离开这里,任谁都会感到诧异。
“你不会觉得你是来享福的吧?”艺术家似笑非笑的调侃道。
谢尔盖没有接这句话,可能因为他自己也意识到,骤然的繁华使得他的心中竟出现了一点懒惰的情绪,想起自己在孤儿院内与男人的谈话,此时他都感觉自己的脸上红的跟烙铁一样。
艺术家也没有再嘲笑他了,只是吩咐佣人把这位新入驻的“小少爷”的行李给拿到楼上去,尽管他只会在这里呆一晚上。
......
谢尔盖此时的状况很不好。
他冒着大雨在巷道中穿梭,就像一只神出鬼没的老鼠,谢尔盖喜欢这个贴切的称呼,因为在下城区错综复杂的城市结构中,老鼠可以说是最熟悉城市结构的生物了。
染血的防弹内衬被他取了下来,扔进了一旁的水沟里,随后他拿出战术腰带里藏着的一支便携式止血器,忍住疼痛在身上那个弹孔周围扎了一圈。如果他不及时止血,一点点的血迹就会暴露他的位置,那时的他会更加的危险。
谢尔盖此时虽然受了伤,但他的神智还很清晰,他在飞速的思考,如何才能安全的离开这个包围圈。刚才击穿他的防弹内衬的那颗子弹是一种他非常熟悉的弹种,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思考到底还有什么人藏在暗处,如果那些使用这种类型弹种的人还有很多的话,恐怕今天就是他命中注定的死期了。
然而他从来都是一个不信命的人,越是这样的的险境,越是让他感到无比兴奋。自从他被老大安排到这里潜伏之后,已经有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血脉贲张的刺激感了,身体里被激活释放的肾上腺素使得他无比的亢奋。
民房的矮墙仍然有部分是砖石做的,所以只要听力受过训练,就能很轻易的分辨出雨声中的脚步声与人声。
谢尔盖尽量的放缓呼吸,迫使自己的的心跳变慢下来。隔着几堵墙后,清楚的靴子踏在地面上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根据声音来判断,至少有着一个小队规模的增援到了,这些增援是来自下城区的海军卫戍部队的人,所以探测手段也要多很多,而他们能追到这里,估计是靠着刚才那发子弹造成的流血来追踪的。
一个漂亮的匍匐飞扑,靠着对环境的极度熟悉,谢尔盖扑进了一个布满待处理垃圾的小巷里,整个过程由于雨声的遮掩加上他对落地姿势的把握,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唯一发出的哪一点声音也混入了大雨的环境噪音里。
在这个小队前来增援之前,谢尔盖已经利用几座民房的视野盲区伏杀了一整个小队了,而疲于奔命的他在子弹耗完之后准备从击杀的士兵的身上补充,就算子弹效果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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