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等到杜衡问出问题,柳恭开始了回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是中午到的地方,一直到下午行动之前,孩子没有被抱到外面方便过。
我冲进房间找到孩子的时候,我印象中,教室里虽然有很多的尘土,但还是没有大小便的迹象。”
“谢谢。”
大小便俱闭啊!
挂断电话之后,杜衡再一次的沉默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没过几分钟,李建卫便轻轻的问道,“小衡,你这是。。。”
杜衡长处一口气,缓缓转身看着李建卫说道,“老师,我想用我的方法试一试。”
李建卫有点心疼的看着杜衡,轻声的说道,“有把握吗?”
杜衡没有说话,他现在还在思考。
转头看了一眼口唇干裂的女儿,他轻声的要了一杯温水,拿起棉签,开始涂湿女儿的嘴唇。
只是当棉签第三次挨到女儿的嘴唇时,小家伙居然试探的想要吮吸。
而就是这个轻微的动作,让杜衡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赶紧的又试了一下,便再次看到了女儿小嘴巴做出的动作。
杜衡兴奋了起来,赶紧让护士找了一个滴管,然后往女儿的嘴里滴了两滴水。
而女儿也不负众望,嘴唇轻轻的动了动,把嘴巴里的水咽了下去。
这时儿科的主任轻声说道,“杜主任,吮吸反应是婴儿的本能反应,你。。。”
杜衡勐的向后摆手,打断了儿科主任接下来要说的话,“这个我知道。”
“那你这是?”
杜衡没有再回答,而是再一次的开始了沉思。
而这一次,他越想,眼睛里的光就越多。
李建卫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见杜衡神态越来越兴奋,便忍不住的问道,“小衡,你有想法了?”
杜衡重重的点点头,“孩子的问题不是湿疹,而是热疹。
但是热疹没有发出来,而是把疹毒给憋了回来,变成了热毒内攻。
疹毒内攻之后,熏灼脏腑,不仅热毒闭肺,且内陷心肝,引动肝风,蔽阻神明。”
之前儿科、血液科等主任们的诊断,李建卫有点跟不上趟。
但是杜衡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
而且杜衡的这个诊断,把孩子现在昏迷、高烧、惊厥等问题一次性就给说清楚了。
既然能说清楚,那么治疗。。。
李建卫的眼中也多了一份光彩,立马激动的看向了孩子,随即又看回了杜衡,“那你准备怎么治?”
杜衡深吸一口气,缓慢而又坚定的说道,“透腑泻热,急下存阴,宣肺开闭。”
“有把握吗?”
不问还好,杜衡表现的很有决心。
但是李建卫多嘴一问,杜衡又立马变的犹豫了一下。
说实话,他在进来之后,尤其是打完电话后,他自己都差点是万念俱灰,因为他根本就找到一点点的切入点。
但是万幸,孩子喂水还能下咽,这就说孩子的‘神’还在,所以他立马就想到了治疗的办法。
方法没问题,他要开的药也没问题,可问题是孩子太小了,身子骨太嫩了,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药力?
杜衡回头看了一眼孩子,心中立马下定了决心,“老师,帮我准备一套针具。”
“好,我马上让人送过来。”李建卫一点含湖都没有打。
而杜衡继续说道,“老师,开大剂人参白虎承气汤合麻杏石甘,其中生石膏加到两百。”
“两百?”李建卫这一次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惊诧的问出了口,并看向了那个两巴掌大点的徒孙。
两百克?
开玩笑吧?
这么凉的东西,用量这么大,孩子能受得了吗?
更别说其他的如麻黄等发汗的东西,也都是大剂量了。
这玩意要是没控制好,搞不好汗发出来了,阳气也得一并发出来。
但是杜衡却直接点点头,“老师,就这个剂量。”
李建卫想到之前杜衡急救时的开药,一咬牙直接答应了下来。
答应下来李建卫就要出去打电话了,但是杜衡接着说道,“我还要羚麝止痉散5克,牛黄、麝香。。。再加熊胆各1克,合一起分作8等份。”
说的太多了,李建卫有点记不住,干脆要了一张纸,让杜衡写下来。
杜衡没有嫌麻烦,直接拿笔开始一个一个药名的书写,并标明了剂量和用途,好方便李建卫和护士长还有药房那边沟通。
而李建卫拿到单子,先是匆匆的扫了一眼。
前面的已经知道,后面的这个羚麝止痉散合方,是用作辟秽开窍,透疹熄风的。
但也正是这个时候,他看到刚才没听清的一个药名:熊胆。
这玩意现在基本不用了,很少见啊,这。。。
“小衡,熊胆这个你看用其他的能不能代替?”
“不能。”杜衡的回答非常的干脆,“如果用熊胆,我只用一克就够,而且和其他药物不冲突。
可是一旦替换其他成其他的药材,我不光要调整剂量,还得搭配左药,我女儿会受不了的。”
杜衡看出了李建卫的为难,便直接说道,“老师,你准备其他的东西,这个我来找。”
说罢,杜衡便直接打电话给了大舅哥,“哥,我现在需要黑熊胆汁一克,很着急。”
“半个小时能不能等?”
“可以。”
“好,我马上去找。”
去哪找?
杜衡不考虑。
他现在就想救女儿的命。
李建卫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接着往下看,然后眉头又皱了皱,却又很快放了下来。
鸡冠血三十毫升。
鸡冠血入肝、肺、肾三经,有祛风、活血、通络的作用。
但是现在,已经很少有大夫去开这味药材了。
一呢是因为取材不方便,而且容易混杂其他的血液。
二呢,则是鸡冠血、鸡血被经常用作民间巫术,被视作封建迷信。
如果今天对象不是个孩子,估计杜衡也不会开出这味药来。
而杜衡看到李建卫的眉头皱了一下,还以为李建卫不太好搞这东西,又立马给大舅哥打了一个电话。
“哥,再加鸡冠血三十毫升。”
“公鸡的还是母鸡的?”
“公鸡。”
“是鸡血就行,还是必须要鸡冠血?”
“最好鸡冠血。”
“好,我知道了。”
杜衡打电话的时候,李建卫便已经拿着药单走出了抢救室,站到僻静的地方,立马打起了电话。
杜衡有意识和李建卫做交代,毕竟这是他私自用药,怕刘主任担责或有其他想法。
而李建卫也是一样。
自己的徒弟,自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