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伙有点发愣,他没想到杜衡一句玩笑话居然当真了。
杜衡装好咸菜,直接就拎在自己的手里,“你是不知道,我是二月底来的首都,这一晃荡的就半年过去了,身边各地的都有,就是没有咱们金州的人,那感觉。
。啧啧,说不得啊。
今天什么话都不说,咱俩就老乡见老乡,吃个饭,聊个天。”
小伙拿着馒头,稀里湖涂的就被杜衡带到了院外的一家饭店。
这一路上,真的就全听杜衡在边上呱嗒了,他都没插上话。
可见杜衡也真的是,在首都的这半年憋的狠了。
要知道,他自己本身就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啊。
一路没说上话的小伙,在看到眼前的饭店时,突然表现出了很强抗拒,“杜医生,这里也太。
。太。
。”
杜衡一点都不在意,直接推着小伙进了饭店,“太什么太,好不容易见个老乡,难不成请你吃拉面不成?”
不由分说,小伙被推进了饭店。
杜衡看出了小伙的拘谨,他也不可以,直接做主点了几个菜。
“小黄,你这下午还要工作,就不喝酒了,咱喝茶。”
“不能喝酒,不能喝酒。”黄聚福赶紧的摇手拒绝。
杜衡让小伙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没,让他点两个菜,小伙是一个劲的说够了。
见状,杜衡便让服务员上菜,他开始黄聚福聊了起来。
不过来的路上,杜衡也算是把自己憋了好久的话说完了,此时便开始问起了黄聚福,“小黄来首都多久了?”
“四年了,高中毕业就来了。”
“那可够早的。”杜衡明白金州及其周边的情况,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入下去,而是转而问道,“那你怎么想起干蜘蛛人这个工作了?有点危险啊。”
小黄眼神不住的打量饭店,略显紧张的说道,“我没技术,没学历,干不了其他的活。
蜘蛛人这个活要求低,工资还给的高,危险就危险一点吧,平时自己注意点就没事。”
“这行工资高吗?”
“看怎么比了呗。”黄聚福轻声说道,“如果和杜医生你们比,我们这工资肯定不高。
但是和其他我能做的活比,那工资可高了很多。
就今天这活,我一天能挣八百。”
八百啊,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工资。
杜衡点点头后说道,“工资是高,但还是太危险了,还是找个安全一点的活儿比较好。”
黄聚福突然苦笑一下,“安全的活工资都太少啊,就算是去工地,一天干十二个小时,也不过才三四百。”
听到小伙这话,杜衡突然愣了一下,“你很缺钱吗?”
“缺,缺到骨子里了。”黄聚福笑了一下,但是却比哭还难看,“我来首都,不光是打工赚钱的,最主要还是给我女儿看病的。”
“你结婚了?”
“对啊,毕业那年就结婚了,孩子都三岁了。”
诧异吗?
是有点。
但却是一点都不意外。
杜衡还记得那年初中毕业,考上高中之后,放寒假回家的路上,就碰上了一个自己的初中女同学,而那个女同学当时也才十七岁,可她手里已经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当时更让杜衡无措的,是女同学居然开玩笑让怀里的孩子,叫杜衡‘舅舅’。
这让当时还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嘴上一圈黑绒毛,连打个飞机都还不懂的杜衡,感觉这个世界很不真实。
杜衡轻轻呼气,“孩子怎么了?很严重吗?”
黄聚福轻轻的叹了口气,努力的让自己轻松一点,“听不见也看不见。”
聋?
盲?
这。
。这让杜衡心里狠狠的揪了一下,“天生的吗?”
“不是。”黄聚福咧了一下嘴,但实在是笑不出来,只能叹口气说道,“刚开始还好好的,八个月的时候拉了一次痢疾,治好后家里人发现,孩子反应好像有点慢。
当时也没在意,还以为是孩子病刚好没精神。可没过几个星期,发现这孩子变的呆呆的,只要不发出大的声音,她就没有回应。”
杜衡轻轻皱眉,“没去看看吗?”
“去了,先去的我们县医院,检查一番得出结论,孩子看不见了。但是他们没找出来原因,我们县的医生给联系的专家,让我们去金大一附院。”
黄聚福脸色暗澹了一下,“后来金大一附院也没查出来原因,直接让我们来首都看看,说是别耽搁孩子。”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杜衡小心的问道。
黄聚福苦笑一声,“到了首都,我们找的那医生说,怀疑是神经性失明,但是具体原因还是没有找出来,只是给我们开了点药,说是先吃吃看。”
说到这里,黄聚福的脸上完全失去了光彩和表情,“后来去复查的时候,那医生又发现,我女儿不光是看不见,听力好像也在下降。
起初我们还是不信,但是没过一个月,我女儿真的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拉痢疾,失明,吃药,耳聋。
。
杜衡快速的整理了一下黄聚福说的过程,整理出了几个关键词,但他也有点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那这次的结果呢?”
“一样,找不到原因。”黄聚福略显无力的说道,“我们找的那个医生很负责,帮我们联系了很多的专家,但是结果都一样,就是找不出原因来。
但是也有好消息,经过检查,就是我女儿的情况如果植入人工耳蜗,是能够恢复听力的。”
杜衡轻叹,“那可不便宜啊,材料费加手术费,最起码也得到十万了。”
黄聚福点点头说道,“我问了医生,医生说我女儿还小,为了以后着想,得用个好一点的,费用可能最少得十五万了。”
十五万啊,怪不得黄聚福会干这么危险的工作了。
不过这个找不出原因来,这是不是就有点诡异了。
。
但杜衡也不意外。
按照现有资料显示,现代医学那边,每年找不出来原因的疾病,并不是一例两例,而是很多例。
杜衡对此不做评价,只是略微的思考了一下后问道,“你确定你女儿是先失明后失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