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大家不认可他开出来的药方,那么他可能就得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杜衡先是缓缓的说出了‘六味地黄汤’的配伍。
而等到杜衡刚一说完,所有懂中医的行家,全都是微微皱眉后,便恢复如初。
六味就是那六味药,杜衡并没有自作主张的进行改变,剂量也没有多做调整,与验方差不太多,只是熟地和山朱萸肉剂量略微的多一些。
但这也没什么问题,大家微微一思量就明白了。
熟地,补血滋阴,益精填髓,对老人现在气血衰败的情况,多用一点是应该的。
另外山朱萸肉,有补益肝肾、收敛固涩、固精缩尿、生津等作用,用多一点,既能针对肝肾做补益,也能防止万一在其他药效的干预下,消耗元气后出现脱症,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想明白了这些,大家还是不说话,静等杜衡的加品之药,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杜衡看了一眼大家,然后缓缓说道,“加白芍、麦冬、炒枣仁、北五味。
。等六味药材。”
这一下,众人却都皱起了眉头。
那些不懂中医的看客和西医就不说了,就说懂中医的这些人,有些擅长辩证,有些擅长经方,有些懂中草药。
可不管哪一种,现在对于杜衡的加品,勐的一下也还是有点组合不起来,不太明白为什么要加这些药?
这些药是怎么组合的,组合的作用又是什么?
孙嘉祥算是中草药学的专家了,但是细分之下,他其实是靠近于西药的分子化研究,而不是中药的复方使用。
所以,当杜衡说完之后,他这个药学大家,一时间也有点闹不清楚,杜衡加这些药的意义所在。
不得已,孙嘉祥只能再次说道,“小杜,详细解释一下。”
杜衡轻轻点头,随即朗声说道,“六味地黄汤能滋肾水之涸,这个无需多说。
添加麦冬与五味,滋其化源,不伤肠胃;用白芍、柴胡以平肝,肝平而相火无党,便不至引动包络之火;再用枣仁、甘菊相制,则心气自舒。
这样‘六味地黄汤’就能自由发挥药性,使肾水交通。肾水足够,心火与大肠便有濡润之乐而无燥郁之苦。
那么造成的心烦不寐的肾火,便自动消退,症状必然好转。同时肠道被肾阴滋润,大便干燥不通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时候不光是孙嘉祥这样的药学大家明白了,就是那些辩证、经方专家,也一个个的全都明白了过来。
他们这些人,缺的不是知识,也不是经验,而组合起来的原理。
而这个原理,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就是一层窗户纸。
不捅破让自己想,可能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但是只要别人一说,他们立马就能知道你说的这东西,它的优劣在哪里。
好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也没有任何一人提出异议,那么是不是就可以治疗了?
当然不是,想什么美事呢。
真以为床上躺着这位老人,和一般医院里躺的老人一样啊,主治医生和家属同意,就能直接治疗了?
那得开会讨论,得经过这个司,那个科,这个会,那个组等等部门的确认同意,方才能实施某一种治疗方案。
对此,杜衡是有预料的。
但是当他被带到一个会议室,看着里面浩浩荡荡的三十多号人的阵容,他还是忍不住的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多人,肯定不是一个部门的。
就算里面中医和西医的医生占一半,那还剩十五人呢。
算三个人一个部门,那也有五个部门的存在。
十几个医生讨论一个治疗方案,杜衡本就不觉得能轻易得出答桉。
哪怕他刚才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肯定会有不同的声音和质疑声出现。
别看现在西医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方,但是老人现在是靠着西医的营养液,在勉力的维持着一个平衡稳定的状态。
到时候,西医肯定也会提出相对应的担忧,要找应对的解决办法。
再加上那五个部门最后的确认,杜衡觉得,这可能得花个三四天,才有可能得到一个确定的结果。
顿时,头皮开始阵阵发麻。
他发现,在这里,治病好像并不是首要的,反而其他的东西要更胜一筹,没有在科室、在医院的时候的纯粹。
等到会议室安静之后,杜衡作为此次的诊断医生,把刚才在病房中的辩证思路,还有开方全都说了一遍后,激烈的场面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