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拥军也不纠结到底是什么,直接问道,“杜院长,据我了解,你在治疗肿瘤方面,有一个比较成熟的基础方是不是?”
杜衡眉梢动了下,心里大概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他们今天来的目的了。不过他从来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而且这个方子早就被他留在了省一,所以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直接点头应下。
张拥军见杜衡这么干脆,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是不是不好意思了,便再一次问道,“那白书记的病,还有这位陆书记的治疗,你都是用了这个基本方吗?”
杜衡是先点点头,又摇摇头,把张拥军等人直接看傻了,根本没明白杜衡是什么意思。
不过杜衡也没让他们多等,直接解释到,“用的是这个基本方的思路,但是也没有完全用这个方子。”
张拥军皱皱眉头,“杜院长能详细说说吗?”
杜衡笑了下,“当然可以。”
随即微微一停顿后便说道,“我那个方子的基本思路,是破瘤排脓,同时以养生机。
白书记的问题出在肝上,是火毒淤积后的肝叶生疮,而肝主疏泄与藏血,所以只需要泻火,它自身就能把毒排出去,用不到破瘤,所以没必要加重肝的负担。
如果你们问了白书记,那就可以知道,白书记服药之后,他的小便是赤黄,且异味特别的重。
而我们陆书记的情况又比较的特殊,他是你们说的溃疡性症状,也就是说瘤体已经破了,所以还是用不到破瘤,只需要创口的脓与火毒泻出来就行了。
因此陆书记排脓排毒的方式就和白书记不一样,需要用大便的形式,把这些秽物排出来。
而且因为两人一个是肝脏,一个是肠道,用药也就有了区别。
白书记的药主走肝经,量轻而多,在不加重肝脏负担的前提下,达到快速排毒的目的;我们陆书记的药主走大肠经和肾经,而且已经在是溃疡性的了,这时候就不能慢工出细活了,必须要快、要狠,直接把创口的毒脓排出来,做到干脆了当,要不然会一直感染扩散的。”
这些话说完,别说是中医的张拥军等人了,就是西医的人也听明白了,那就是这个方子也得因人而异。
怪不得杜衡已经申请了‘中风’和‘小儿大脑发育不全’的课题,却唯独对这个社会影响力很大,人人谈之色变的类别,没有一点点的动静。
不过现在大家还有一个念想,就是这个所谓的通用方既然不是真的通用,那针对单一病例,杜衡是不是能够有什么比较好的经验或者方剂。
如果有这种东西,他们今天也不算白来。
张拥军也想到了这些,可是真要问的这么细,他还是要点前辈的脸,没太敢问出来,而是换了个方向问道,“那杜医生,这两个治疗案例,或者说你治疗的这些肿瘤案例中,有什么是相同的吗?”
杜衡想了一下,“要说相同的点,还真有,我治疗过的这些病人里,除了两例子宫肌瘤的患者,因为发现的早,没有什么可比较的外,其他人,按照西医的划分,肿瘤都是到了中晚期的患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胃气不足。
就如大家熟悉的白书记和我们陆书记两人,他们两的胃气就几近于无。
而我治疗这种情况,必须要有的一步就是扶胃气,胃气生则能治,如果胃气绝,那就没有希望了。”
说完这些,杜衡想了想又接着说道,“中医对于痈症的分类,没有西医那么细,也不分在什么地方。
中医主要看的是这个痈症的形成,而这个形成也很简单,就是寒湿火热,只要辨证清楚,该祛湿的祛湿,该泻火的泻火就行。
至于怎么祛,怎么泻,各家各派的方法很多,我就不一一叙述了。”
说完看了一下欲言又止的张拥军,杜衡又补充了一句,“至于那个基本方的用量问题,这个没办法做统一的安排,痈症不同于其他病症。
一般病症就算剂量稍微轻一点,开出来的方子多少还是有点用的,但是痈症不同,剂量不够就是不够,不光没有效果,有时候反而会适得其反。
所以这个基本方怎么用,我有时间可以和张主任你们讨论一下,但是具体用量,还得根据实际情况来决定。”
张拥军眼睛眨巴了两下,好嘛,这小子脑瓜子太活泛了,自己只是两个问题,他就知道自己这伙人要干嘛了,直接就把话全给说完了。
一时间,张拥军也没有要问的了,便转头看向了罗院长。
而罗院长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是一看张拥军的颜色,就知道整体算是结束了,便笑着对杜衡说道,“杜院长,不是你今天有时间没,我想请你吃个饭。”
杜衡微笑以对,但是却直接拒绝,“不好意思啊罗院长,今天真的没时间。
你看我这卫生院刚挂牌,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呢,而且晚上家里有点事,我要上山把我哥接到城里。”
说着微微一顿,然后又继续笑着说道,“这样,我挑个时间,由我做东,邀请罗院长和各位主任前辈吃个饭,我好好和各位前辈请教一些工作上的经验。”
罗院长微微一怔,也只能笑着答应来下。
白天要工作,晚上要上山接他哥,是不是真的,他也不能问,而杜衡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办?
然后又坚持着聊了十来分钟,罗院长带着人便离开了,至于他们今天的目标是否达成,好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送走几人,余海廷站在杜衡身边轻声问道,“院长,你晚上真有事?”
“怎么了?”往回走的杜衡随口问道。
余海廷犹豫了一下后说道,“院里的老同事,想请院长晚上吃个饭。”
杜衡笑了一下,“那没问题,不过这顿饭我请,我来安排。”说着还伸手直接制止了余海廷接下来的话,“行了,我最近发财了,请大家吃个饭,让我装装有钱人,要不然我憋得难受。”
余海廷看杜衡说的认真,便不在强求,而是轻声问道,“那你不去接你大哥了?”
杜衡叹了口气,“不去,也不知道他这会忙完了没?”
杜平也很想结束现在的工作。
他们这些人,包括村干部,还有派出所的人,大早上的就全部都进了山,而且还是一点点的全方位的搜寻上来的。
本来大家都不抱希望了,可是居然有人发现了一只丢弃的女鞋,让杜军认了一下,还真就是他媳妇的。
现在好了,人是肯定在山里了。
一群人分散寻找,但是找的人,又必须保持能看得见听得着的距离,一个个的就这么呼叫着杜军媳妇的名字,慢慢的往里找。
杜平累的都快吐酸水了,身上更是没了劲儿,主要是早上出来的早,就吃了口馒头,也没拿水,这会是又饿又渴,眼睛前面都快冒星星了。
勉强从繁茂的黑刺林中直起身,杜平细细的看了一下周围,打量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小时候的记忆,这是叫尖石咀的地方。
印象中,前面不远处,有个非常凸出的大石头,长超过三米,高宽各超过一米,样子非常的像老鹰尖尖的嘴巴,因此得了个尖石咀的名字。
看清楚了地方,杜平疲惫的身子突然又充满了力量,因为记忆中,那块大石头下面,有一方小小的泉眼。
而水,是杜平现在急缺的东西。
再一次辨别了一下方向,杜平嘴里念叨着,“快到了,快到了”的话,然后努力的从黑刺林中慢慢的钻了过去。
三分钟后,杜平终于看到了那块石头,只是这块石头现在已经被青草爬满,只有尖尖的石尖突兀的悬空在外面。
如果不是这个石尖尖,杜平还不敢确认,现在确认了,便赶紧的爬了过去。
果然,一汪清澈的泉眼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很小,但是很干净。
杜平太激动了,他已经忽略了,这个大石头都被青草覆盖,为什么这汪泉水却能如此的干净,他现在只想赶紧的喝两口水,补充他那已经见底的体力。
甜,凉,舒服啊。
低头喝水的杜平惬意的哼了一声,只是当他要直起身的时候,突然就觉察到了不对,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脑袋边上,有个活物在盯着自己。
“咚咚”
“咚咚”
杜平轻松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呼吸声。
狼?
野猪?
还是什么?
杜平不知道是什么,他只能慢慢的抬头往前看去。
“我艹。”
看到眼前的东西,杜平就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被捏了一把,一股苦腻充斥在了嘴巴里,而他整个人则控制不住的往后急退。
------题外话------
今天一万三,求个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