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三百万刀啊,这换算成国内的钱,直接就过千万了。
杜衡这要是答应了,拿着这些钱直接回国,就算是当场退休,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怎么出价这么高了?”孙新缓了一下自己心绪,随即轻声的出口问道,“病毒传染,在传播的过程中是会发生变异的,要是再经过一轮变异,你这药方就用不上了吧?”
杜衡直接笑了起来,看着孙新乐呵呵的说道,“万变不离其宗,这个什么XXXX16就算再怎么变异,它的底层逻辑是不会发生变化的,那就是它的发病途径,始终以‘邪热扰肺’为根本出发点。
就算是变异了,也只是会让症状加重加急,或者邪热潜伏的更深一些罢了。
而我的这个方子,就是从清热、补阴两个方面入手的,直击XXXX16的发病根部。
因此,只要这个病不发展成感染即死的状态,那对于我的药方来说,就能做到以不变应万变。”
孙新的嘴角直接开始了抽搐,好一会儿才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有你的这个方子在,那关于XXXX16的后续研究,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杜衡笑而不语。
孙新随即感慨道,“你这是把人家现有的特效药、疫苗,还有后续的研究,直接给一杆子捅死了啊。”
“中医的特点,就是治病治本,只要知道病症的底层逻辑,那么我就能做到任它千般变化,我自岿然不动。”
孙新竖起了大拇指,“那你这方子别说是三百万刀了,就是三千万刀我觉得也是有可能的。”
而杜衡却直接摇了摇头,“不管它价值几何,治病才是根本目的。”
“真的不卖,还是要捐?”
“捐。”杜衡斩钉截铁的说道,“中西非大部分的老百姓都被这个疾病威胁了,它就应该发挥它的作用,而不是被人拿过去然后束之高阁。”
孙新深吸一口气,“那你这损失可就太大了啊。”
杜衡忽然叹了口气,气势也跟着弱了下来,“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要说看着这么多钱不动心,那就是我信口雌黄了;拒绝这么多钱心不疼,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我心在都在滴血。
如果说,人家买了方子愿意去开发,愿意做成成品药售卖,我都会答应的,毕竟有了这么多钱,我拿回国放到我那基金会里,不知道可以救助多少因经济问题而求医困难的人。
但是,他们不同意我的要求,都是要把它买回去然后藏起来,而这却是我万万不能答应的。”
孙新轻轻的叹口气,眼神有点复杂的看着杜衡,有佩服也有惋惜。
而杜衡缓了一下后继续说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我自己联系人,弄出成品药来售卖,这样我既能在经济上不吃亏,还能完成这个药方本该有的使命。
但是制作成品药,这里面的手续太麻烦,水太深了,而且时间上也是时不待我,所以只能这样了。
把方子捐出去,给医院直接以汤药的形式内部治疗,不走外部售卖的途径,这样可以节省时间、降低成本,让药方以最优惠的方式和病人见面。”
孙新盯着杜衡看了好一会儿,看的杜衡心里都有点发毛了,这才露出一抹微笑说道,“既然你下定决心要捐,那我就说说利伯维尔的安排吧。”
“孙主任你说。”
“捐赠活动由大使馆牵头,将在十五天后在利伯维尔举行,到时候会有重量级的人物参加。”
“大使馆?”孙新刚准备换个气口,杜衡就已经惊奇出声。
而孙新不得不解释道,“你这方子那些大公司都出价刀三百万刀了,而且受惠的人群也是相当的广,现在你要捐赠出来,你说大使馆出面有什么问题?”
杜衡轻呼一声,“好吧,是我多余问了。”
孙新笑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为了更加的严谨一些,大使馆和医疗队都提出要求,让你现在回利伯维尔,然后组织人手,再一次的验证一遍药方的效力,确保万无一失。
而且捐赠仪式开始的时候,你也需要上台,在礼仪等其他方面,还要对你做个提前的培训,所以这也需要你提前要去利伯维尔。”
“不去行不行?”对于参加仪式什么的,杜衡有一种天然的抗拒心理。
比如此前给龚道阳的派出所捐款,他就参加的非常不情愿。
但当时为了自己的女儿,派出所和镇政府都是出了大力的,而且龚道阳和董越章又是自己的朋友,没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参加了一把。
而孙新在听到杜衡的问题后,直接翻起了白眼,并反问道,“你说呢?”
杜衡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孙新站起身轻轻的拍了一下杜衡的肩膀,轻声的说道,“这是好事,对你来说也是大事,即便不愿意,但是也要上心、用心的去完成。
还是那句话,既然里子已经要丢,那就在面子上一定要挣回来。”
“谢谢孙主任。”
“客气什么。”孙新轻笑一下,“对了,这次回去之后,你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杜衡有点的诧异的问道,“这来回也就半个月的功夫,咱们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呢,怎么就不回来了?”
“第一,捐赠结束之后,你可能还得应付一段时间的采访,这个可能和外交方面有关,你必须得配合。
第二呢,你留在利伯维尔,在药方上发生问题的时候便于沟通。
这两点够了吗?”
“真不回来了?”
“别回来了,在利伯维尔好好的享受一下吧,出来都快一年了,天天在这国外的山沟沟里待着,这叫什么出国嘛。”
孙新难得的抱怨了一句。
要走了,杜衡忽然变得恍惚了起来,心中突然就多了一些解脱,但也有一些遗憾。
遗憾什么呢?
当然是刚刚已经走上正途的中医传播。
为了让这个遗憾变少,也为了给后来的同行把基石打的更硬一点,杜衡开始了狂暴的工作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