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大方,可谁都不是笨人,等着收节礼?这明里暗里的意思不就是说田怀德确实会带着家人去任上,可不过是大房一家,二房三房么?乖乖的在乡下继续当农民吧,噢,还得替长子嫡孙大房服侍两老,逢年过节他们会意思意思的捎上些东西回来孝敬的。
李氏想明白这层意思,立即就跳了起来,张口就要嚷嚷,田怀孝眼疾手快的拉着她,笑吟吟地看着不作声的田老爷子说道:“爹,大哥几时着家,咱们也好安排一下,得拢起来商议个一二,这家里哪些东西要带过去搬过去的,咱也好商定好不是?也省的两头不到岸的忙不过来。”
陈氏听了冷眼瞥过去,却见这二叔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笑看着老爷子,压根就无视她。
看二叔那架势,这是要赖着跟着他们去任上?陈氏拿出手帕摁了摁额角虚无的汗,秀气的眉皱得紧紧的,心里也像坠了只称砣一样,径直往下沉。
当家的才当多大的官,带着二房三房这么一大家子人去任上?笑死人了,这是去当官么,这是走难。
陈氏越想越觉得难受,暗自打算回头得好好吹吹当家的枕头风才行,她才不要和这么一大班乡下土包子过日子呢,没的让自己糟心不痛快!
田敏颜看着陈氏脸色几变,在心里冷笑一声,再看二伯母不住扯着二伯的袖子,又听二伯的话,她掩下了眼帘遮住眼中的不屑。
和前世看到的书中剧情一样,大伯当官,二伯死命要跟着去享福,三房只是愣头青的听老爷子的。结果,因为大伯贪墨,二伯强占人家媳妇导致那媳妇当场抹了脖子,后来一家子赔了一大笔钱被遣返原地,日子过得比现在差上百十倍。
哼,大房和二房怎么争她是不会管的,反正她是绝对会让他们三房在这漩涡里摘出来的。
他们不黏金糠,不靠他过日子,只盼着这两房人也别来拖他们的后腿。
“老三已经去接了,咋还没到?”田老爷子听了田怀孝的话也伸长了脖子往门口张望。
田敏颜这才知道自己的爹被使去接人了,不由撇了撇嘴,大伯父还真是矜贵呢。
只是,田怀德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当官呢?不是该迟些日子么?
田敏颜却不知道,因为她拒婚的而引起的蝴蝶效应,大房想尽办法去补救。陈氏这些天常常带着孩子不及家,其实就是回了陈氏娘家,说服了娘家的一个同宗绝户堂叔,将他那年仅十二岁的孙女陈大花给顶替田敏颜嫁给了同知事的傻儿子。今天,是那同知事来下聘的日子,也带来田怀德要做县丞的消息,她这才欢天喜地的归家来。
“颜丫头再跑去村头看看你爹回没?接个人,也这么的短腿,吃蜗牛子长大的不成?”江氏听了老爷子的话,停下手中的针线,大声的吩咐田敏颜,话里意思是说他慢。
“阿妈,大伯父这大的人了,还会丢了不成?我爹怕是和他错开了呗,可能大伯着家,爹还没回呢。”田敏颜说着,一边朝屋外看去,一拍手道:“哟,真个是白日不说人,晚上不说鬼,一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回来了?”
田老爷子听了,立即从炕上下来套鞋,喜盈盈地上前:“我去迎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