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招呼顾羽的是其中一家叫“十八天王”榴莲铺的老板林天雄,江湖人称“雄哥”,也是顾羽一家租住的组屋的房东。
在新加坡,似乎所有圆的物品都以“粒”为计量单位,一粒鸡蛋,一粒西瓜,一粒榴莲……
顾羽憋足了劲,鼓起勇气轻声道:“是的,雄哥,我出门忘带钱了,过几天再给你榴莲钱可以吗?”
“小case,你随便挑,不给钱都没事。”雄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
“那不行,榴莲钱还是要给的,雄哥,这十块钱帐记着,我肯定会还你的。”
顾羽回到家,客厅里正在写作业的顾晓蕾回头看到顾羽手中的打包盒惊喜起来:“哇塞,哥,真的给我买榴莲啦!”
“嗯,你快吃吧,给老妈留一点。”
顾晓蕾吃榴莲的时候,他进去厨房给顾晓蕾做了一份蛋炒饭和紫菜虾皮汤。
“晓蕾,你等下饿了的时候,把饭菜微波炉热一下,我下去给妈妈帮忙了。”
“好的,哥,你和妈妈早点回家哦!”
今年三月,妹妹顾晓蕾在公立学校读满一年后,妈妈刘艳终于申请到了工作准证。
十年前,新加坡人力部修订了关于“陪读妈妈”工作准证条例,使得凡之后来新加坡的陪读妈妈在孩子正式进入公立学校学习的第一年内,不能申请工作。所以陪读妈妈必须准备足够的资金维持其孩子的正常学习和生活。如果有证据显示,其陪伴的孩子不能正常学习,已工作的陪读妈妈将会被强行劝阻继续工作,重新全心身照顾孩子。
在早期,作为按摩师很容易申请到新加坡的工作准证,所以早期的陪读妈妈为了尽早能在新加坡生根赚钱,就选择从事按摩业,不过那时候新加坡的按摩场所的质量参差不齐,有些陪读妈妈就在诱惑下越过了界限,提供了额外的服务,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所以现在新加坡政府明令禁止,按摩、脚底按摩、酒吧、舞女这些行业都不允许陪读妈妈去申请。
即使可以申请工作准证,其实像顾羽母亲这样的陪读妈妈生活在新加坡的底层,她们不会英语,没有什么特殊技能,只能申请咖啡店助手、餐厅服务生、厨师、清洁工人和油站添油员等类似最底层的工作。
顾羽的妈妈刘艳现在芽笼附近一家小规模的个人蔬果店当营业员助手,月薪只有1100新币,每天工作时间从上午七点到晚上七点,要工作12小时,每两星期只能休息一天。
顾羽他们现在芽笼租的这套两室一厅老旧组屋的价格是每个月900元新币,这在新加坡已经算是很便宜的价格了,也是因为在芽笼这一风月场所附近房租才那么便宜,如果在其他区域价格会更贵。
也就是说妈妈刘艳打工赚来的钱只能支撑每个月的房租与水电费,顾羽与妹妹顾晓蕾的学费和生活费全靠之前老家卖房子的钱苦苦支撑着。
妈妈刘艳的身体不是很好,干不了太多的重活。
所以,顾羽每天放学后会过去帮助妈妈清扫蔬果店的垃圾,搬运存货,随后一起打烊回家。
晚上十点多,劳累的一天的母亲刘艳和妹妹洗完澡后,就早早地进房睡觉了。
顾羽回到自己的小房间,却怎么样也睡不着,心里还挂念着自己下午欠了雄哥十元榴莲钱如何还的问题。
母亲与妹妹的房间装有冷气机,自己的这个小房间只有风扇。这几天的天气闷热,躺在床上吹着风扇都感觉身上在流汗。
顾羽心里暗叹:要是现在回到童年时候住过的外公村子那里就好了,那里山区海拔高,记忆里村子的夏天非常凉爽……
他稀里糊涂睡过去的时候,梦里面似乎听到潺潺的小溪流水声。
这流水声很熟悉,那是童年陪伴自己进入梦乡的乡村音乐,童年时候,外公家的瓦房就建在林场里山脚下一条清澈的小溪边。
顾羽睁开眼,突然好像发现这并不是梦境,透过一层淡蓝色透明的薄雾,眼前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漂浮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