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拓跋大圣

。”梅傲寒没有多想，如实说道。

    “哦，那我之前……陷入师姐你这阵中时，隐隐看见一名清清秀秀，眉心还有一点红痣的孩童，我还以为是我们飞雪峰上的人呢！”邵伦心下计较一番，如是说道。

    “清清秀秀，眉心还有一点红痣？”梅傲寒大眼扑闪，仔细搜罗九天宫中的弟子，但却没有一丁点的印象。她忽而目光一斜，瞥见邵伦，愣了一愣便笑道：“那不是你嘛！我这小五行阵，虽然名字是这般，但也就是个幻阵，陷入此阵者，过往心劫就将一一浮现，你看到的，只是你从前的影子。”

    邵伦脸色一白。

    这样说，那自己之前看到的就都是真的了？自己真的杀了家人？

    “师姐……”他声音发颤，“有没有可能，看到的不是真的？”

    “我，我……”他害怕少女一口否定，继而说道：“我并没有经历过那些幻境中的事情啊！”

    “这……”梅傲寒稍稍迟疑，随即便道：“倒是有这么一个人有可能。”

    “谁？”邵伦赶紧问道。

    “拓跋大圣。他是世所罕见的双窍者，一窍是真，一窍是假，真假互杀，直至最后磨合只存下一个，才是完整的自己。”梅傲寒徐徐道来，“若他进入此阵，必是两个不一样的自己。”

    邵伦心头一松，但随即疑惑又起，“可我听天虞山的一位师兄说，世间人人都有道窍，但也仅仅只有一个啊！还有，我在阵中也是两个不一样的自己，但我并不是拓跋大圣那样的双窍者。”

    “自万古至今，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多了去，自己孤陋寡闻还要去误导别人！”显然，她对飞雪峰之外的同宗弟子并没有什么感情存在，言语无忌。她看了看邵伦，忽然问道：“你说你道窍已废？废了多久？我看看还能不能滋养修复。”

    “不瞒师姐，我是天生道窍。”邵伦苦涩道。

    梅傲寒一怔，随即面露难色，显然也没有办法。她叹了口气，说道：“天生道窍本就万年难见，更何况多是早夭而亡的结局……”

    她还未说完，忽听一声响，但见邵伦已扑倒在地，气息微弱。原来这一路艰辛，肚中又饥又渴，体力早已不支，此时心头微微放松，便再也坚持不住。

    痛！

    这样一种痛，像是千万把利剑，从体内向外冲撞。你分明感觉得清清楚楚，却无可奈何。

    迷迷糊糊地，邵伦只觉体内气血翻滚，肌体欲裂，身子像是要炸开一般。

    他霍然睁开眼，正见一张桃花玉面，大眼扑闪正焦急地望着自己。

    “对不起啊小伦，我见你昏倒，就给你喂了半瓶灵蕴，我、我、我真的没想起道窍堵塞的后果！”少女惶急，坐在一边不知所措。

    天地灵气，日积月累化为“蕴”，体态不尽相同，却无疑是灵气之精华。道窍堵塞，连灵气都不能纳入，又怎么去吸收比之更甚的蕴？

    “师姐……”邵伦艰难开口，只觉骨肉欲裂，浑身粘稠一片，肌体早已渗出血来，他双眸血红，望向少女，“师姐，杀，杀了我！”

    “不、不行！小伦，是师姐不好，是师姐害了你……”少女早已泣不成声，她平日里修行顺畅，又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

    “你是天生道窍，天不让你死，你不许死！等着，师姐这就去找人来！”

    她双手翻开地面厚厚积雪，抓了一把湿土，挥洒向天，便见一道黄芒通向远方，梅傲寒在上面迈步，眨眼即逝。

    “开窍者，可纳灵气入体，撒土为遁……”

    邵伦想起留给邓子豪的那本开窍篇卷轴上的一段介绍，这时意识已越来越模糊。

    隐约间，一条赤色小蛇在雪地上慢慢爬行，邵伦瞪眼看着它，待它从眼前爬过，却再难扭动脑袋去观看小蛇行迹。

    蓦地，邵伦只觉小腿一痛，体内那絮乱暴走的气血向着那里狂涌而去…